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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步履之往》 30-40(第11/33页)
走廊多户共用,隔音效果自是糟糕。
为免扰民,封疆没敲门,选择拨池张电话。池张也没像对待池明礼那般粗暴,虽有气,但没拒接。
电话接通,封疆道:“开门。”
一门之隔,池张安坐在客厅里,冷冷地盯着墙,陷在一室安寂中,懒得开口。
封疆不等:“不开我捶门了,扰
民惹人报警,恐怕还得麻烦你去派出所领我。”
他根本不是这种没公德心的人。
池张:“别招我,至少今晚。回去,放我自己钻牛角尖成不成?”
封疆利索应:“行,你钻。我滚。”
通话随即切断,速度快得甚至让池张微愕。
立马有隐约的脚步声响起,池张坐在未开灯,漆黑一片的室内自暴自弃地想,走得好,谁特么都别理我。
但仅五秒后,一阵悉索声传来,随后,紧关的公寓门被人豁然拉开。
廊道的光投射到陈黯的室内,刺激得人掀不开眼皮。
池张下意识眯眼,又顶着刺激瞥向光源处,而后看到封疆那道背光的挺拔剪影。黑暗如深海,光划开一道缝儿,封疆就站在光劈开的那道缝隙里。
封疆没给池张喘息的时间,“啪”一声摁开室内的日光灯。
灯开了,四目相对。池张低声咒骂了句。
封疆将手握的一把钥匙往池张身边砸:“看什么看,登堂入室没见过?不是撬的,没那牛逼技术。大前年你回了趟家,回来犯邪,翘了两天课。你负责任的班长辗转联系到我,拖我来找你,你窝这儿烧得七荤八素离翘辫子不远了,我一气之下顺了你一把钥匙。”
当初的以防后患,还真他妈防对了。
池张:“……”
封疆:“起来,别等我踹你。”
进门那段封疆说得顺理成章的,池张简直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池张反反复复启唇三次才有声音,明明积蓄了力道,但毫无攻击力,尾音都发飘,他说的是:“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烦的人。”
封疆没应。
池张:“你行,衬得我无理取闹。”
封疆听着,不反驳,踢带上公寓门,往池张麻雀般小的厨房走。
说什么都像拳头捶在棉花上,池张自觉没趣,摁着地板爬起来,揉了把因为久坐发了麻,酸了吧唧行动有障碍的腿,跟着封疆往餐厨那边挪,且状似无意地问:“喂,你们刚聊什么了?”
封疆波澜不惊:“谁们?”
池张:“诚心的吧,不气我难受?”
封疆心安理得:“聊什么得向你一五一十汇报?”
池张:“……”
封疆将捎来的外带餐盒从塑料袋内解放出来,一一摆好:“我车上说话避过你?”
您姿态可端正了,然而我作死我没听。池张心里开启连环骂。您快别继续善解人意贤妻良母了,我TM已经觉得自己刚刚那一波操作很迷很不是人了。
封疆:“吃饭。”
池张配合,到餐桌旁落座,声儿很低:“我家里还真的缺个住家阿姨。你这么个包容法,我心里打鼓。”
封疆这回倒是被气笑:“怎么,你发次脾气,我就该认为你这人幼稚撒泼,认为不可交,然后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池张未置一词,但未置一词等同于默认。
人世熙攘,谁还没个一两件烦心事儿,没点儿脾气,又凭什么包容别人发脾气,成年人拼事业、拼机遇、拼爱有善终已经累得瘫成狗,恨不能一天四十八小时。
封疆没给池张自怨自艾的时间:“老爷子托我劝你。”
自是指池明礼。
听到这话,池张倏地仰起脸,脖颈上筋骨又随着情绪外露微凸,挤出句话来:“做他的春秋大梦,我眼里,揉不下他那号儿大沙子。”
自从知晓池明礼婚内对他母亲不忠,他们早就没了和解的可能。
讽刺的是,池明礼的新妻子为池明礼所生的小儿子,即便和池张相见次数不多,且池张每每面对他皆凶神恶煞,那孩子仍旧时常吵着、哭喊着要找大哥。
池张呵笑:“让我回去跟他演戏哄他亲儿子开心,异想天开!”
封疆递给池张一双黑木筷:“我告诉他——”他停顿了下。
池张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回来,微眯眼问:“你怎么说?”眯眼,是警告封疆小心说话。
封疆:“劝不成。我和池张兄弟俩之间,池张说了算。”
池张:“艹。”
静了下,池张快速低下头,扒拉了口封疆带来的糙米饭,没沾哪怕一筷子菜,生生干咽下去后,他抬头道:“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合着是个骗子!”
骗归骗,没犯法。封疆认。
池张眼都被那口饭噎得润了:“是哪个混蛋下午才逼我去见不想见的人,神他妈我说了算!”
池张脸上各色表情纷呈,封疆在他对面落座,扯了把今晚因为登门KS系的板正的领带,敲桌:“细嚼慢咽,你这吃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池张仍在较劲儿,继续狂塞。
封疆纵容:“行,随你。”
“哄”算是达成,看池张狼吞虎咽十分钟,封疆又忽然道:“我以前有没有对你提起过我妹妹?”
池张瞬时逼退了在胸腔里乱七八糟冲撞的情绪,怀疑自己听错:“谁?”
封疆:“我妹。和你弟类似,流我继父一半的血。大哥其实当初不止计划带我出来,但没成,只带了我过来。”
她留在阿尔山,他离开了,却也随封忱一起供养她,尤其在封忱一声招呼不打骤然去了另一个世界之后。
池张好奇:“黄在哪个环节上?”
封疆冷静陈述:“小姑娘不愿意,旁人说不动。”
池张:“咋,咱妹怎么考虑的?”
封疆语气不见起伏地继续讲述:“讨厌我,怕是担了原因大半儿。”
陆尔恭嘴上是这么说的,在封忱提议后,他一样选择留下,她啪地一声摔上门,冲他大喊大叫:滚!
阿尔山那儿的冬天既长又冷,那会儿家里总是亮着盏黄蒙蒙的灯,昏光淡得像雾。继父陆成良酒醉回家,会各种找茬儿挑事儿,厚重的木椅拎起来便朝他砸,那是单放在背上,用少年的身板儿也要挺一挺才担的动的重量,猝不及防地砸过来,总砸得他眼前一片黑。
后来也想过,冷得不见得是阿尔山的天气,大概是他僵硬瘦削的手凉透了,就好像灰白的唇,有时哆嗦,但分不清是因为冷颤还是因为疼。
稍回忆,亦能记起,少女充血的、裹着寒光的眼,看着他侧脸上的巴掌印,颤声问他:“你没有自尊心的吗?!”又或者是她问:“你是残废,你腿断了?你为什么不跑?”
池张:“……”是个让人意料之外的缘由。
小孩子性子是会有些让人难以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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