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之往: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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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子儒做事历来只考量该不该,不计后果。步蘅却恰恰同他相反,顾虑多,会瞻前顾后。

    这一瞬,步蘅突然想起半年前,她从辛未明口中听到的辛未明对骆子儒的评价。辛未明用过一个词:天真。

    骆子儒历经世事沧桑,洞察人世险恶,目睹社会中无数魑魅魍魉作妖,却仍旧天真。大抵是年幼被爱浇灌,年长被正义哺养,让他知恶而不信恶。

    步蘅脸色凝重,觉得自己面对骆子儒时要比面对旁人老上十岁,次次苦口婆心,操碎了心,幼稚青葱会瞬间灰飞烟灭,拔苗助长出成熟。

    步蘅:“我也信邪不压正。我不是要您提防师兄。那篇稿子里遍地写的是人之恶,我只是希望您写完后,能生防人之心,包括防我。举个例子,万一我被买通,说亲眼目睹、亲耳听您收钱坑人呢?不需要更多锤,只要对方抢先发声,抢占舆论,就算后续给出澄清,我们也是输家。”

    骆子儒拧眉。

    步蘅又说:“您得提前做好文章发出后应对各种声音的预案。”

    α之前就被人诬告过造谣,骆子儒甚至不屑于发声明澄清,好在那次事件迅速平息,并没有持续发酵。

    骆子儒刺她:“杞人忧天有瘾?”

    步蘅换策略继续进攻:“您什么都不怕,那您想没想过,师兄如果确如您所言立场坚定,他站在我们这边,和妹妹的分歧会有多大?我在楼下撞见过他和魏新蕊起争执。”

    骆子儒眉头拧得死紧。

    步蘅:“他最近状态不算好,经常看起来很疲惫,原因我不确定。但总归是遇到了困难的事。我不擅长关心人,您要不抽空跟他谈谈心?”

    骆子儒斜她一眼:“我

    就擅长搞这些绣花功夫?”

    步蘅温和有耐心:“我们两个哪怕半斤八两,凑起来也能拼个一斤,总比半斤有分量。”

    唇枪舌剑蓦地断了。

    隔了一分钟,骆子儒从纸页上抬头:“你老实跟我讲,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不是对大程有意思?”

    步蘅:“……”

    步蘅:“没您说的这种意思,但有别的意思,我希望师哥事事如意,就像希望您平安健康。您别乱点鸳鸯谱。我有您嘴里那个意思的人跟您报备过,您失忆得是不是太快了?”

    第34章 步履之往我在你身边的时候,记得学会……

    地狱之门(二)

    有认定的人了还这般关心大程,这操作可谓是在踩一脚踏多船的/红/线。

    骆子儒禁不住斜视步蘅。

    他背后,岑寂黑夜间,一街之隔,亮着零星灯火的楼宇轮廓依稀可见。

    楼顶那远近闻名,口袋绿地般的空中花园里,茂密树冠正随风恣意颤动。

    俩人本就聊得磕绊,经骆子儒这样突兀地一问,经步蘅下意识地撇清,得,肉眼可见地彻底聊死了。

    步蘅嘴皮子往哪儿掀一时间都没了方向。

    正值发稿前的当口,骆子儒没心思拷问细节,只想放炮:“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盯个没完,我脸上有花儿?”

    好好儿说话难度忒大,步蘅见势举白旗:“您先别急着上火,我已经开始反省了,是我的问题,怪我眼睛太好使。”

    骆子儒:“……”

    骆子儒喉咙轻滚,座下的万向轮转椅后滑了寸许,继续睨着步蘅。

    从他的视角抬眼看,室外流光透窗而来与室内灯影相交,俱投映在步蘅细长的瞳孔之中,映得她一双眼亮如点漆,她专注瞧人的时候,英挺的眉峰下,眸子里溢出的光热烫人。

    里面闪着的火焰一簇名为天真,一簇名唤坚韧,是他历来擅长破坏摧毁,却不擅长保护的模样。

    这天真,像极了他自觉亏欠过的一位故人。

    骆子儒喉咙瞬时发紧,忍不住就想摸根儿烟。

    站他跟前儿,步蘅扯淡完也不心虚,又上心问道:“现在这个时间吃别的容易积食,四方斋好不好?”

    刚触到烟盒的指滞住,骆子儒没做二想,下意识回:“凑合儿,美龄(粥)。”

    说完他又后知后觉很不得劲,抄起手边儿的那沓A4纸废稿就想往步蘅那儿抽,瞥见她那瘦长削薄的身板儿,涌起的怒火又被良心秒撞成一把齑粉飞灰。

    骆子儒最终还是收了力道,只剩嘴不饶人:“出去。以后少做这些让人笑话的事儿,你是保姆?招你进来是管我吃喝拉撒这些破事儿的?把你的精力拿去干你喜欢的事儿、自己的事儿。”

    步蘅心道,您这随时放炮的癖性着实万年不改,敢情同样在世为人,就您会嘴里喷火?

    但她是善解人意的类型,她会,但她不喷。

    *

    步蘅知道骆子儒的意思是催她把有限的时间耗在学本事、练真章上。

    α的企业文化里,实习生也不用像其他公司一样从端茶倒水这些杂事做起,她也并无献殷勤的喜好。但她身有余力,又常受骆子儒启蒙,关照他的生活起居很多时候是出自下意识的作为。

    将叹气声吞下,步蘅接过那沓废稿,理顺后搁置回骆子儒手边,而后说:“师父,我知道您不待见爱唠叨的人,嫌我跟唐僧似的,重复说某些话。但人张嘴说话,同一个意思,一软一硬两种表达,别人听起来真的会有天地之别。”

    她一字儿一字儿往外蹦,一门正经,骆子儒的脸色却渐渐晦暗冰封,眼瞧着又要瞪眼。

    偏步蘅浑不怕死:“我明白您用心良苦,担心我浪费精力,也担心我跑偏了钻营捷径、不务正业。请您放宽心,我就算学坏也需要一个过程不是?要发的5001这篇稿子,我已经尽全力完成我那part,新的选题这会儿也已经压在您右手边的文件夹里,麻烦您空了帮忙长眼。我今晚之所以往α跑,一是觉得我了解到的信息应该跟您通气;二是之前主动跟行行请缨,闲了帮她校对材料,熬了几年才好不容易够资历做人师姐,不能没有信用。我不是专门跑来气您的。”

    已经啰嗦上了,魏新蕊这茬暂时平稳降落,也开口提了行行,不差说完。

    步蘅压低嗓音:“趁没人,还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骆子儒看她就像无情地在看一个扰民的喇叭。

    “喇叭”冲他笑:“师父,我们对小姑娘是不是该温柔点?”

    骆子儒思考的罅隙,微一停顿,步蘅继续说:“您对行行要求很高,她也一样好学自律。但稿子山一样,又赶上学期末备考季,她着急之下有些手忙脚乱。这要是换成我,可能早崩溃给您看了。您想让她尽快成长,我懂。但在这个过程中,除了严肃的教诲,是不是也可以多些温柔的鼓励?”

    话说到最后一句,步蘅有所犹豫,怕起到反作用,但最终还是脱了口,说完静等骆子儒的反应。

    骆子儒:“怜香惜玉上了?”

    是啊。

    步蘅干干脆脆地点头:“就知道瞒不过您。”

    骆子儒看她一眼:“人,死命提着一口气儿,辛苦。可一旦卸了劲儿,没准儿咯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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