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之往: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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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邢行行丢三落四的性子得改,最需要磨得就是耐心。她总得自己走路,没有人能帮得了她一辈子,给她递拐就是在废她走路的能力。严师出高徒自有它的道理。”

    步蘅下意识抬手投降:“道理我知道,行行也明白,但人的精力有上限,循序渐进是不是效率更高,更不容易打击积极性和自信心?她已经比当初的我做得好太多。”您大手一挥,一下子扔人五百页稿子,没把人立时砸哭,已经算人小姑娘意志坚强。

    *

    他们这堆人中,师兄程淮山嘴上也时常打击刑行行。

    但大家对α里最年幼、也是入行最晚的新鲜人刑行行还是能帮则帮,没有例外。

    水嫩脆生又好学,不爱抱怨爱努力的小姑娘,谁会不喜欢?

    就连骆子儒自己,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会在刑行行的文稿上手书很多批注,步蘅初生牛犊、菜得一批时也没这待遇。

    可惜的是,他们几个对待后辈心皆善,但非常不善解风情,面部表情稀缺,看起来酷得不行,开口也每每冲着“嫌弃”的口吻去。

    *

    面前的“唐僧”念了半天,突然凝固了,不吱声了。

    骆子儒再次剐她。

    步蘅立刻融化,见好就收:“好啦,我这就撤。”

    随即转身,向外迈步。

    临出门前,步蘅眼角余光扫到门后边柜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礼盒。

    盒盖微错,露出了叠放在里面的半截领带,款式干净的很,黑色底布上只有一只金色小蜜蜂的刺绣孤零零地抓人眼球。

    是适合青年人的款式,而非契合中老年。

    骆子儒从不打领带,这应该是他备下的要送给旁人的礼物。

    联想起生日临近的程淮山,以及骆子儒曾送给程淮山的全套西装,步蘅对这条领带未来的去向隐隐有了数。

    **

    步蘅乍走,室内顿时一寂。

    看她出门时蹑手蹑脚的出息样儿,骆子儒冷嗤了声,有股子把人勾回来,横眉冷目再教育几句的冲动,但仅是想了想。

    放下百叶帘,骆子儒抽手揉搓了把干涩的眼眶,颀长的指捏了下鼻梁,而后拿起摆在桌面上的手机。

    消息栏里,除了一堆各app推送来的杂七杂八的广告和资讯,还有三则未接来电提醒,来自同一串数字,化成灰他也认得出主儿的一串数字。

    够罕见,竟是前不久同他干过架的老冤家辛未明。

    很多年了,自进入新世纪,又或许远在上个世纪之遥,他和辛未明之间便没了电话联系。

    这些年来的对峙炮火,俩人都是隔空在放。

    几个月之前的那次纷争,辛未明也是上门直奔α揍人,他们私底下从没试图联络过,没扔给彼此哪怕只言片语。

    此时冬深,室外寒意如风起伏不定,衣衾皆重。

    在这样昼冷夜长的日子里,骆子儒乍想到辛未明这个名字,许多深埋骨缝里的回忆便挣扎着试图往外涌。

    那些旧事和回忆,混着塌了的事业,分崩离析的发小情谊,被血浸透的生命,以及让人夜里惊悸的哭嚎……

    如今要骆子儒回忆当初创业失败后,同辛未明如何一步步从并肩作战的战友进阶成彼此埋怨、争吵不休的“怨偶”,他自己亦捋不清,难以以三言两语论。

    经历了求援无门、走投无路,经历了同同行及投资人的种种勾心斗角,好像某一天太阳升起后,突然就不再信任对方。

    成功易使人心生嫌隙,失败亦不是善茬儿。

    曾经,他们激烈地争吵,

    疾声厉色地相互质疑,甚至屡屡勾拳相向,摔砸至满地狼藉……一切都在朝着脱轨的方向横冲直撞,年轻的那个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了面目全非的陌生人。

    *

    骤然“嚓擦”声起,步蘅走之前骆子儒便想摸的那根儿烟最终还是点上了,袅袅烟圈儿在骆子儒眼前闲散地上浮,凛冽烟草味在室内缓缓荡开。

    辛未明——

    辛未明的主动来电,让骆子儒有种厄运将至的不良预感。

    这预感来得并不稀奇。

    纵然他们已经下意识回避过去,但在新世纪,俩人撞在一起,还是要么惹起鸡飞狗跳,要么剔骨见血。

    骆子儒没接到辛未明的来电,他也不打算回电。

    但辛未明的连环call宛如引线,恣意迸溅的火花在骆子儒脑海中一路疾驰,刺穿沉积在记忆底层的,他试图回避的过去……尖锐似针扎般的头疼宛如被重创后留下的后遗症般搅得骆子儒心绪难宁,“哒”一声,指间的烟身被他失控的力道拧断,其中半截掉落在他身前的桌案上。

    思绪持续脱缰,不遂人愿,试图尘封的旧事终是冲破束缚,呼啸着冲出脑海。

    骆子儒清楚记得,上一次辛未明这样连环call他的原因……是通知他一则噩耗。

    *

    那会子距今儿近二十年,他和辛未明合伙创建的设计公司已经全盘崩溃,进入人员遣散环节。

    对公司有感情,不肯走的,只剩下辛未明辞去建筑设计院的工作同他搭伙创业时,从设计院里带出来的徒弟孟昇。

    小他俩七岁的青年人小太阳般积极热情,随着在设计院时的习惯喊辛未明师父,脆生的嗓音入人耳提神醒脑。

    这弟弟似的后生,进公司后,天南海北地随他跑业务开拓市场,频频风餐露宿,蹲工地吃土,蹲竞标场赔笑。两人相处的时长,远超同坐镇后方的辛未明同处的时间。

    孟昇白长了幅精明样儿,长眸细眉,兔爷儿似的,心却软得同傻子没有分别。

    有一回,孟昇随他出外勤,高烧病倒,人瞧着像条冬末乏力坠地的枯枝似的没有精神气儿。

    他仅做了责任之内的事,在孟昇床前没合眼守了一宿,等孟昇烧退了,身子活泛后,就总叨叨无以为报。

    渐渐的,一个师父变成了俩。

    孟昇清朗干脆的叫喊声,总是伴在他俩耳侧,充斥着那连轴转个不停的生活的角角落落。

    小徒弟二十出头的年纪,和如今的步蘅相近,一样的唠叨,一样爱操心,一样海纳百川似的性子,一样不惧怕刀锋似的犀利目光,一样看到他俩佯怒时凛若长刀的眸仍能展颜笑……

    这么一号儿知冷知热的青年,后来却不幸砸在他俩手里,虽仍活着,有口气吊着,却不再是一个能给这世界任何回应的生命。

    *

    公司里的东西搬空那天,孟昇殷勤地送他回家。

    停好车后,那崽子还遛去超市兜了袋儿瓜果回来,硬是把那堆又黄又绿的食材和他一起塞进家门才告辞。

    那天孟昇走后,他踏进家门的时候,暮色已盛。

    天乏味地黑了阵儿,开始噼啪落雨,面无表情地敲打窗棱,木窗像垂暮老朽般沉闷地震动。

    木窗震,而后是电话震,接通后电话里传来刚分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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