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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步履之往》 70-80(第21/30页)
着冲撞玻璃,程次驹额角开始不停地跳:“把我折磨死你更省心了是吧?没人在你耳朵边儿念叨这个再想想、那个再考虑下了,你更可以不必瞻前顾后为所欲为了!”
说出来又觉得自己过于池张化且小家子气,改骂:“我看你也别天天惦记司机议会的事儿了,和辛辛苦苦的师傅们比,你肯定是更早过劳死的那一个。我们怎么都能多过几个清明节集体瞻仰你遗像!”
风雨声吵闹,程次驹的骂声也吵,封疆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妄图找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没什么脾气的任他发作。
甚至还拉了拉身旁的另一把绛色皮椅,抬起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建议道:“骂个差不多,又暂时不打算走的话,别杵着,在我这儿坐会儿。”
程次驹望着封疆蒙起水雾的眼,知道疼痛带来的煎熬不那么容易被忍受、被忽视,也不知道这个东西还逞强地妄图对他笑是有什么毛病。
封疆没继续惹他,又把座椅往他的方向推了一寸:“难得见你也急眼。”
和池张不同,程次驹惯常心里骂翻面儿上都不显。
紧接着,封疆开始往外蹦罪己诏:“是我做人过分,我有问题。工作之外,我对朋友大概是比较混账。所以惹你们生气的回数,没比私下见面的次数少多少。”
程次驹没感觉到这人反省的诚意。扯特么的生气,还他妈不是因为关心。他懒得再说废话。
封疆像是还打算自证清白,又轻叹:“今天是天儿不好,要是没雨,不会这样。”
推锅给天气,程次驹仍是难以信服,但转而从这话里品出了一些讨好的意味,多少为自己地位的提升深感难以置信。
封疆又抬起麻木酸软的手臂,拍了拍有硬支撑的护腰向他解释:“有在谨遵医嘱,你砸门之前,我刚咨询完医生。上这个,就是为了明天有一个好状态。”
程次驹听出来这是要说他已经自珍自重、心里有数的意思。敢情当着他的面儿上装备,还他妈是为了让人放心??
笑得他妈的贼难看,扯淡的话也污染他耳朵。
且这人后续还换了个新招,对他的称呼捻口就来:“程总可以尽情生气,但是二哥,趁没别人,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原本计划我们俩一起说,但步蘅上一次回来得仓促,没来得及一起当面告诉你。”
又是放低姿态反省、又是欲扬先抑的,在这儿埋新的坑呢,程次驹仍没好气地问:“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你们俩搞什么鬼?”
“正经事。你可能会觉得意外,但她这回走之前,放话会回来娶我”,见程次驹拉过皮椅坐了下来,封疆先是低调复述步蘅的话,而后交代更多,“七月我们准备结婚。我也向她承诺了,为了那一天,调整自己的状态”。
他绕了一大圈,这才完成向程次驹解释的闭环:“让你看着上火的,我现在跟喷泉似的这种模样,除了天气问题,还因为我在戒断止疼片。快一个月了,熬过去后面就再也不会这样。以前总想走捷径,遇事塞两粒,有一点依赖性”。
步蘅教训起人来,也不好让人招架。他未雨绸缪,采取措施,为了和她的更多个明天。
程次驹还是拉响警戒:“你平时自己的事儿上跟个哑巴似的,一下子肯说这么多,又在打什么算盘?”
封疆默了三秒,而后诚恳地说:“前面那些有的没的算我们俩之间的秘密。我计划最近去探望爷爷,你看在我知无不言的份儿上,要是能匀出来一两个小时给我,要不一起?”
“去磨林董,上谈判桌前也没见你找我一起。”
“他是不敢听我说,怕被我说服,我要对付的是他的避而不见。这不一样。”
“你这说的,老爷子难不成比他还吓人?”
“是不是非得我说,是我没底,需要人陪护。另外打个商量,你先说行不行,然后再打趣我不行。您按这个顺序来,照顾下不行的我的心理状态。行,还是不行?”
*
和尤弈、Ridmon一起在医院内外坚守了四天,给实习生Ridmon放了长假,步蘅在第四日傍晚飞回东海岸处置无法远程操作的事务,在再次前往新德里出了个短差之后,才绕道回港岛。
借董丹青吉言,尤呦确实能捱,挺过了最危险的时候。虽然仍未转至普通病房,但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
Ridmon像汇报工作一样对步蘅离开期间的重点一一进行交代,特别提到了要感谢MissYe给予的帮助。
末了又像是要给步蘅打气一般,坚定地、执拗地对步蘅重复那一句“尤呦会好起来的”。
步蘅也在探视时间内第一次单方面见到了仍处于昏睡状态中的尤呦。
当面叫嚣,要封疆成为成功的男人的那个偏执倔强的样子明明就在不久前,步蘅如今再回想却只记得她当时打枪似的语气,记不清她透出车窗的轮廓面庞。
步蘅单方面对尤呦下了最后通牒——好起来,我只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无论你是和别人沆瀣一气,还是另有苦衷,我等着听你自己说。
这日午后,步蘅在病区的细长廊道上,与数日未有过声讯的叶鹿吟再次狭路相逢。她本就不怀疑,叶鹿吟便是Ridmon嘴里那位MissYe,何况遭逢时,身旁的Ridmon主动同叶鹿吟及她随行的人员打招呼。
远离这座城市,几日来,步蘅在闲暇时忙于同自己和解,放下一些遥远且模糊的过去。
尤呦既已好转,等情况更稳定一些,对尤呦而言更为合适的选择是返回大陆进行后续的治疗。
这个地方,她们都不会久作停留。甚至有可能再无重逢之日。
抛开生老病故,这一生若后续一切顺利,在大脑退化到不能正常思考之前,她也只剩几十年可以挥霍。
若持续同有的人论人情疏冷,让那些悲哀的、凉薄的情绪将自己淹没,给她自己带来的也将是加倍的疲惫。
所以这一回,离开之前,当叶鹿吟再次找过来,奔着这大抵是有生之年最后一面的念头,步蘅没有再像初次交汇时那般排斥。
换好隔离衣,跟随叶鹿吟滑动轮椅进入这间对她而言意味着潘多拉魔盒般的病房,情感其实从她整个人的身体中是被理智挤压剥离了出去的,她只驱动着自己的躯体在前行。
在这个盒子里,不止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步蘅觉得自己也像是某种被观察的对象。
或许正被人俯瞰、被品评。
她自认称不上亲缘浅薄,因为并非孤家寡人生存于世。即便成长过程中,母亲缺位,步一聪早逝,邹雅禾同今人的平均寿命相比也算早亡,只剩一个不懂得如何释放柔软的感情的、忙于繁杂的公务的步自检同她相伴。
也称不上刀枪不入,一直赤手空拳与世界相对,即便傍身的铠甲越来越厚,也总有无数的弱点难以掩藏。
步蘅不像叶鹿吟那般靠近叶鹤鸣,整个空间内充斥着沉闷的病气,她甚至觉得自己一呼吸,在空气中就将荡起将眼前的一切摧毁的无边涟漪。
对待叶鹿吟,她的短暂失控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对上叶鹤鸣,步蘅只觉得自己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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