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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步履之往》 70-80(第25/30页)
句话便是问他:“Jayden,功名利禄当前你都能像苦行僧一样把持住,如今却打算入世,跑来给我讲最不值钱的爱与感动的故事?”
Noah将人心贬损,先行划出楚河汉界,程次驹知晓这是明示要他闭嘴,不要自讨没趣儿。
可他是为了说些什么而来,只能做个不聪明的、没眼色的人。
程次驹拿捏尺度,从自身出发开口:“Noah,当初我加入Fengxing,没想过要通过这家企业扬名立万,但至少希望自己的每一段职业生涯都善始善终。”一旦控制权之争真的开始,他这个原本被资本加塞进Fengxing的第三人必然无法独善其身,总要有一个“背信弃义”的名声在,差别是背弃的是谁。
Noah起先缄默,给了他转圜的希望。
可缄默之后,Noah不急不慢地再度开口:“十几年,你还没有让我失望过,我并不期待实现零的突破。我知道下了一条船,你还能找到新的舟,但这船翻了,扣住的不可能只是你一个人。落水的人里,有的人能够无所畏惧,毕竟能自己造桨,而另一些人恐怕连游泳的能力都没有,一沉到底并不是很舒服的死法。”
Noah从煮茶器的隔板下抽出一个信封摔给他:“这些话,我建议你也转达给他。当初我赞成你入场,想的是去封疆化,没想到你的作风倒是开始有一些像他。”
“你们都以为我要为难他,我是不赞成他自己上枷锁出让红利,可也没想要他折戟在这个项目上就此遗恨。这不过是我的一个项目,而已。”
“保留弱点还是无懈可击,只要他选得好,退出前,我也不想浪费更多精力。”
程次驹抽出信封内的张页,仅看到上面展示的内容的前半部分,便将它们都推装了回去。
他想到很久之前,在他于机场挤上封疆的专车堵刚落地的封疆的某个时刻,封疆曾经对他说“我要的不会是赢过谁,我可以输,以任何姿态输”,可眼前的人要的不是封疆输一回,而是他跪一次。
拿个人感情生活去做选择,而不是计较任何工作决策上的分歧。选对了,相安无事,而后等待上市后的退场切割。
Noah必然清楚地知道封疆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种取舍的提出,居心显而易见。
职业生涯以来,程次驹也很少遇到让他头皮发麻的时刻。
他在各种想法中煎熬,一路熬红了眼,是在悬日初现时分,出现在Douglas所楼下的。
街区融成一片橘红,高楼缝隙中的红日缓缓下落,用时不足半个小时。他在这份自然馈赠的浪漫瞬间里,交给命运去做选择——步蘅会发现他,亦或不会。
真正相遇时,月色已经出门夜游,枕上银河。
两个人眼里都有失焦迷蒙的、挥散不去的疲惫。
步蘅在捕捉到程次驹的瞬间,脚步微顿,而后快步冲到他身前,眼眶中的疲惫里大概有一些上浮的笑意。
可程次驹不确定,他此刻虽然静默在原地,一动不动,即将给她带来的冲击又将是什么。
他们在附近的空中餐厅捡漏到一个窗景餐位,结束一餐饭后,伴着闪烁的霓虹,慢慢向步蘅的公寓走去。
程次驹自述来此出差,坐在那张绿鹅绒沙发上,他一时间难以开口。
在瞥见不远处窗台上那盆如缀着一个个小圆红灯笼的番茄盆栽时,他问起步蘅正要开庭的美印专利诉讼案。
程次驹的声音染一点哑,步蘅还过问了下是否着凉,而后简要挑了些能说的讲。是在程次驹长久的沉默下来之后,她发现的反常。
后来步蘅也回忆过这个晚上,当时整间公寓只能听到人呼吸的细微声响,他们相对无言,心里各自在地震的那个晚上。
下班后她收到过封疆的消息,如果人出事,大概还活着,还有希望。
是爷爷?那程次驹恐怕没有空隙跑过来。
短短一段时间她生了无数恶性的揣测。
程次驹身体僵直了半分钟,最终对她说的,却不在她的任一联想范围之内。
月圆之夜不见圆满,步蘅听到的是现实的残酷,是命运的巧合,是人的无能为力。
因为郑霈言她才介入代理那家印企,因为这家企业入局打车赛道,Fengxing在印度才会在此不容有失的节点被APP直接下架,她就这样站到了敌对阵营里面去;因为尤呦她才赴港,因为叶鹤鸣的骤然离世她才会同“祖妈”一脉有了本没有想要有的任何牵扯,而它此刻正因“卖港口卖国”“性虐待高龄女工”等争议事件深陷负面舆论,任何与它有干系的企业和人,此刻都不想沾是非,免于事件持续发酵被点名、被波及,残酷的商业竞争之下,任何堪作的文章都不敢让人心存侥幸,不得不未雨绸缪;而她本人,因为那一丝不该有的动容,与叶雾山结怨、与他的战友结仇,此刻已经在岛内的n流杂志报刊上有了狼藉的声名……
而后她听到了程次驹讲述另一面的世界发生过什么,他提起封疆和池张他们创业时闪光的梦想,为了打赢补贴战在融资时对赌条款中立下的那些狠绝条件,无数个FX人等待IPO的机会为家人谋幸福、谋战胜疾病的善终可能……
更多的程次驹说不出口的话,他们心照不宣。比如此刻FX的任一高管,拥有这样一位女友对能够继续安稳任职履职已是一种挑战,而若是配偶,在进行信息披露时,恐怕几乎难以避免被“弹劾”的可能。
程次驹坦诚地告诉步蘅,他并不敢尝试让封疆选择,因为他闭上眼睛、堵住耳朵也知晓结果。而他对封疆虽有信心,封疆或许最终能化解所有的危机,可绝不会只需要短短几个月,绝不会没有其他代价。
他在这一刻正视自己的自私和主观,现在处在天平各处的砝码中,若一定要牺牲什么,这一份感情可能是他认为最低的代价。
程次驹平定心绪,说出自己亦觉得可笑的建议:“你们俩……先暂停,好吗?”
步蘅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颤抖,颤得她一颗心也随之颠簸。
暂停?这世上真的有一种感情能够按下暂停键吗,这些问题,仅仅一个暂停,真的能确保没有任何危机复现吗?何况,下个周,她还将现身香港,还将涉身某个泥潭。
步蘅勉强笑了下,轻声反问他:“二哥,我未必做得来,你能不能教教我?”
说出来,又觉得是彼此为难。
程次驹是不日前在雨中用身体为她撑伞为她取暖的人,他恐怕,也没有太多选择,没有更好的选择。
窗外是络绎不绝的车水马龙,室内的钟表在闪烁间不停前奔,步蘅觉得自己的世界恐怕真的要就此暂停,停一会儿,停一阵儿,又或者,也不排除停终生。
在程次驹无法继续面对她,离开之前,在她允许眼泪落下来之前,她又问他:“二哥,如果我连他的幸福都不在乎,
我再在乎他的事业、他的安危,你觉得他未来知晓一切后,又能不能原谅我替他做这样的决定?”
第78章 第78章我希望我们体面收场
78.玫瑰无原则(一)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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