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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雪途》 50-56(第5/10页)
断了电话,邬玉瑾同邵项均道。
“我去好吗?要不我还是回避回避……”
“没什么好回避的,走吧。”
她一下车,早早等在茶楼门口的律师便迎了过来。
茶楼特殊包间,服务生为他们拉开沉重的实木高门,门内又分里外两间,隔着一道纱帘,帘外是茶艺师,帘内坐着两男一女三人。
帘子掀开,邬玉瑾先走进内,季延山撑着桌面站起身,笑呵呵道:“玉瑾啊,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约会总会迟到啊!”
站在季延山身边的女人脸色微有些尴尬,朝邬玉瑾点头道:“邬董。”
邬玉瑾没看季延山,视线在女人脸上微微打了个转,神情依然淡然,颔首接了这一礼。
季延山揽着女人肩膀,和邬玉瑾道:“这是周艳黎,那是我的律师庞江龙。玉瑾,不介绍介绍你身边这两位?”
不待邬玉瑾开口,邵项均便微一颔首,轻带了下邬玉瑾肩膀扶她坐下,面上客套道:“邵项均,久闻季董大名。”
跟在邬玉瑾身后的律师也言简意赅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六人落座,茶艺师端上茶,礼貌地退出了包间。
季延山打量着邬玉瑾和坐在她身边低调寡言的男人,言语有些刻薄地哂笑道:“晚上约个吃饭的地方多好,偏偏约在这小小的茶楼,玉瑾啊,你要是舍不得这一顿饭钱,我也是可以请你的。”
“季延山,我们之间只有这一盏茶的情谊。”邬玉瑾手指轻叩桌面,声音不急不缓,“离婚协议已经拟好了,要是没异议,就抓紧签了,不要耽误大家时间,我晚上还要回家陪女儿吃饭,没空跟你扯闲篇。”
谈起女儿,季延山一侧脸颊皮笑肉不笑了下:“邬玉瑾,别得意,那是我的种,迟早她会跟我改回姓季的。”
邬玉瑾吹了吹茶盏,语气依然淡淡:“哦?那我拭目以待。”
……
邬雪青下午睡不着,索性写起了项目书,到将要晚饭的时间倒是困了,和阿姨说了声她要睡觉,不用做晚饭了。
阿姨自然无有不依,生怕吵着她,连在楼下走路的声音都放轻了。
邬玉瑾回来时,邬雪青还睡着,阿姨们也都不敢做事。
她将外套递给邵项均,听阿姨低声说完小姐的吩咐,她道:“做饭吧。”
阿姨们这才进了厨房。
邬玉瑾洗净了手,上了二楼,轻轻拧开了女儿房间的门。
秋季不冷不热,天气正适宜。
房间窗帘没有拉,窗户也打开着,秋风吹进来,邬雪青脑袋半埋在被子下,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后脑勺。
邬玉瑾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拉上了一侧的窗帘。
她做得轻车熟路。
从前回家晚,她也是这样进女儿房间瞧几眼,摸摸女儿脑袋,再悄没声地退出房间,交代阿姨们只说她没回来过,第二天大早便离开。
不知不觉间,一只胳膊就能抱起来的女儿已经这么大了,大到她已经抱不动了,也不能再将她搂在怀里了。
她轻轻坐在女儿床侧,伸手扯了扯被子,将她有些空的后背掩好。
邬雪青睡得浅,一感觉到被子被扯了下就惊醒了,她眯着眼睛抬起头,对上了亲妈的目光——这简直比见鬼还惊悚,邬雪青差点弹起来,往后一仰,惊魂不定道:“妈?”
“睡了多久了?”邬玉瑾问。
邬雪青脑袋还有点懵,发现外面天还没黑透,她不禁躁闷道:“我刚睡!”
“哪有这个点睡觉的?晚上还怎么睡?”邬玉瑾颇不赞同。
邬雪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想同她吵,掩好脸上的不耐烦,只语气还有些生硬:“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邬玉瑾反问。
邬雪青:“……?”
见她抓了抓头发,烦躁地准备下床,邬玉瑾拉了她手臂一下,放缓了声音说:“你躺着吧,妈跟你聊聊。”
不知道她这又是搞哪出,邬雪青顿了下,拉起被子坐靠在床头狐疑又警惕地看着她。
“我和你爸准备离婚了。”邬玉瑾说。
第54章
邬雪青的反应……
反应是沉默。
邬玉瑾和她大眼瞪小眼片刻,意识到她完全没什么震惊的表现,邬玉瑾不免疑惑:“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要说震惊,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比起“怎会如此”的震惊,还是“这么突然”的震惊更多一点。
几秒钟,邬雪青就已经把情绪消化好了,声音也很淡然:“你们这么多年一直分居,离和没离不都一样吗?”
邬玉瑾想过她可能会伤心,可能会生气,却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平静。
她身边也有朋友离婚,不管孩子多大,听到消息第一反应都是震惊,甚至大哭大闹,还有离婚多年的友人,孩子依然想撮合父母复合。
她又试探问了一遍:“你就没想过要我和你爸复合吗?”
邬雪青脸上露出一个堪称“匪夷所思”的表情:“复合?你们有好过吗?”
邬玉瑾:“……”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在女儿面前生出几分挫败感。
“我和你爸在一起,当初是家里决定的。”邬玉瑾说。
“我知道啊,”顿了下,邬雪青看着自己亲妈,有些费解地问她,“但你就没有想过要反抗家里的安排吗?”
“邬家和季家是强强联合,那时是大势所趋,邬家的航运业务必须要开拓,季家是助力。对你父亲来说也是一样,那时候物流还不如现在发达,季家的外贸生意离不开邬家的航运线,你爸想要在季家坐稳位置,只有笼络住我们邬家。在那种情形下,个人的喜好像砂砾一样不足一提。”
她说得轻描淡写,邬雪青无法评判,因为她不是当事人,也难以感同身受。
“我和你父亲结婚前只见过几面,他那时长得还算英俊,没有歪鼻子斜眼缺胳膊少腿,表面工夫也做得到位,虽然有些不太好的风评,但为人处事瞧着也不算是太差劲。”
这是二十多年来,她们母女俩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地聊起往事。
有些事邬雪青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但那和从亲妈口中说出来的感觉又不一样。
“所以你们后来为什么又分开住了?”邬雪青问。
“你爸是个骨子里很傲慢的人,当然,我年轻时脾气也不算很好,住一块,一天能从早吵到晚,后来有了你,我就让你爸滚出去住了。”邬玉瑾坦然道。
邬雪青:“……去父留子?”
“也可以这么说。”
邬雪青很想笑,但作为“去父留子”的那个“子”,她不太能笑得出来。
她是季邬两家的孩子,所有人都觉得她出生就在金字塔,却鲜有人知道她独居的这座金字塔经年昏暗压抑,从无温情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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