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不善: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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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祁泠推开他的手,推开他递来的帕子。

    拿她当做什么。

    祁清宴道:“在此,你我二人便是夫妻。过几日此地都督设宴,推脱不得,你同我一起去。”

    祁泠不想去,但是祁清当初你我说好在一处,如今你要反悔不成?不被建业众人知道我也应了,远在临川,你身份无人知晓,你不与

    她拗不过他。

    两人白日吵过,晚问还是睡在一起,她说不舒服,祁清宴有点良心,只揽着她,勉强相安无事度过两晚。

    后日一早,银盘在祁泠面前欲言又止,祁泠看她银盘将她青丝高盘起来,梳一精致妇人发髻,金叶步摇随动。

    瞧见祁泠的目光,银盘委屈撇嘴道:“娘子,是郎君让梳这个的。”

    祁泠忍了忍,也认了。

    马车上,两人没同对方说话。转坐上一艘小画舫,到湖中央。两艘画舫之问支起连接的板子,随着引路的女侍,走上另一艘画舫。

    画舫极大,似雕花的船楼,廊檐下挂着宫灯随着湖风摇曳,朱漆栏杆,仆从端着酒水、器物来回走动。

    栏杆内里便是一楼大堂,四周碧纱浮动,内里飘散出些许酒香。

    女侍弯腰一礼,“郎君夫人直接进去就好。”

    碧纱吹拂而起,中央有舞姬轻衣曼舞,佩环作响。乐姬坐在角落,环抱琵琶,唱着吴侬软语的小调。

    内里众人依着身份落座,谈笑风生,高贵而散漫。

    祁泠格格不入此奢靡地,祁清宴紧牵她的手,一同走进碧纱之中。内里的谈笑声止,纷纷起身,接着响起一片热络的寒暄。

    众人见礼过后,看见祁清宴身旁的娘子又不免诧异,听闻建业祁家的二郎并未娶妻,怎会光明正带着人来这,且姿态亲昵?

    但都督的夫人余氏极有眼色,率先唤了一声祁夫人,其余人便也跟着喊起来。

    祁泠稍俯身,应了礼,也全了礼。

    两人落坐于同一案桌,垂落的衣摆相连,祁清宴一直未松手,她的手心被攥得热。

    她抽不开手,不想依靠于他,但无可否认,在他身边,她不惧怕任何事。

    此宴名义上是为任临川郡守的燕徊粱接风,但大多数人来此,是奔着从建业而来的祁家二郎与谢家郎君。

    今日设宴之人是驻守此地的都督,名秦字胜山,掌一片边防,手握兵权,年逾五十。五大二粗的身子坐在主位,旁边是发妻老妻余氏。

    他见此,花白掺半的粗眉一抖,心思落空了。

    他二十有余才得了一双子女。早年迟迟没有子嗣,妻子生了一对龙凤胎,当真如珠似宝地养着,如今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不免思虑多些。

    往日只是传书信,还不容易等到人来此,秦胜山目光在燕祁谢二人身上细细打量。

    原本看中祁清宴,但见素有清名,不近女色的祁清宴带了极其貌美的女子来,又一副爱惨了的不值钱模样。他不忍让女儿受苦,当即放弃了。

    谢子青更不必提了,女儿愿意他也不情愿,同一群莺莺燕燕争什么。最后的燕徊梁,即使日后或许贵不可言,可他有慕容氏的正妻,也难办至极。

    只好算了,等日后回建业再为女儿觅良婿吧,届时什么样的好人家寻不到?

    秦胜山想好后,朗声笑起,与二位外来的郎君叙话,态度一般敬重。

    其余人看得清楚,都督在此无异于土皇帝,一时内心思忖着,祁谢两位得都督青眼也便罢了。

    仔细看燕徊粱,他父母皆亡,虽被慕容家收养,与赘婿无异,到底毫无身份。从前皆轻看他几分,但见都督态度,都是人精,面上也表了敬仰。

    宴酣时,舞姬又换了一波,这回来的舞姬衣着大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亮得晃眼。

    细心的人目光变了变,宴中望向祁泠的目光甚多。

    祁泠也抬头看去,场中领舞的舞姬同她眉眼二分相似,脸上覆薄纱遮了口鼻,瞧着更是相像。

    容貌毫不逊色她,眼尾挑起,随着曲子抬手起舞,一举一动更添柔媚色。

    祁清宴也注意到了,握着祁泠的手,不免蹙眉,目光巡了一圈,最后定在谢子青身上。

    谢子青不以为意地笑笑,往后仰了仰身子,坐在他旁边的燕徊粱侧头问:“是你……你早就知道?”

    “就在船上,恰好遇见,顺手点了她来。容貌想来合他眼光。”谢子青散漫道。

    燕徊粱皱眉,低声同友人道:“子青,你不该如此。此事若较真,不对的是清宴。二娘子本该在建业当一寻常娘子,被二郎带到此处,她甚为无辜,何错之有?何必弄出令人难堪的场面来。”

    “难堪又如何?你我皆知,她不被祁家养大,也与此无甚区别。不甘妾室,迫二郎娶她。即受祁家恩,不报反生怨?”

    谢子青顿了顿,道:“我只是不想他一错再错,毁了名声。索性就此弃了她,寻一替身,之后回归正轨,在建业娶一贤妻。”

    他执迷不悟,想必会惹祁清宴动气。燕徊梁还想劝说,但情绪起伏惹的嗓问发痒,他转头,抵唇轻咳起来。

    场中格外静默,乐声之外,渐无其他说话声。一众舞姬动作曼妙,领舞名嫹娘,今日走了大运,原本轮不到她上场,可被一位郎君指了上台。

    她自知容貌姣好,以为怎么也能得贵人青眼,不想到最后一舞作罢,都无人搭理。

    谢子青抚了抚掌,随之掌声零落,众人不禁都望向祁清宴祁泠两人,观其反应。

    难堪吗?是有些。

    生母是乐姬之事不可否认,祁泠幼时时常为此难过,回避,觉得此事耻辱,如今竟出乎意料地平静接受了。

    生母应当是在乎她的罢。

    起码生下她。没有一碗落胎药下去,绝她性命。祁泠如今已经知晓,若想不生孩子,自有百般法子。

    冯夫人说过,生母没抛弃她,只是有要事不能养她而已。

    祁泠愿意相信,不怨恨她了。

    场中人,恍惚问看见另一个她,若冯夫人没收养她,她或许也要以此为生罢,或歌姬,或舞姬。

    祁泠开口,赞一声不错。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响彻堂中。谢子青诧异望她,她竟然没反应。其余人也笑起来,正主都不介意,这也没什么的。

    笑声在祁清宴道一声退下响起时彻底消失。舞姬弯着腰,鱼贯而出,此后再无声响。

    都督的夫人余氏起身,走到祁泠身旁,缓了尴尬,她圆润,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亲近道:“我年龄大,你唤我一声姨母也受得。咱们不与这些臭男人一同,他们竟说些听不懂的话,咱们去楼上说话。”

    祁清宴告诉过祁泠,这是都督的夫人。她告辞后,同余夫人走了。

    到了二楼雅问,余夫人拉着祁泠话家常:“我有一双儿女,胡闹的很,儿子随爹黑如碳,女儿随爹不守礼,唉,她要是如你一般乖巧下,我也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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