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8、冰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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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欠着我人情的。”

    他的嗓音骤然变得冷厉,冰凉的手指似从毒蛇口中吐出的信子般,怨毒又缠绵悱恻地划上司马厝的手背。

    司马厝的手陡然一松,被锲而不舍的小太监忙不迭扯开。

    他沉默地踉跄后退数步。

    迟缓的疼痛直到这时才翻江倒海涌来,右肩及后背数次撕扯开裂的伤口,似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刃刺着。

    他的手,已经完全使不上劲了。

    “爷,别再过去了,我们回府。回府里就不冷了,咱回府好好养伤……”时泾担忧道,从自己身上扯出衣料往司马厝的伤口包。

    像是在堵一个怎么也堵不尽的窟窿。而侯府里也早就没多少人了,料想也是黑灯瞎火孤零零。

    时泾红了眼眶,说不下去了。

    墙角的风被推搡着茫然无措,发出低低的啜泣。

    赶到的侍卫围拢上前,却被云卿安挥手示退。

    云卿安趁着这个空隙重重喘了口气,分毫不让地盯着司马厝,接着道:“若是侯爷能慷慨赠一笔棺材钱,咱家就是上了黄泉路,那都是笑着的。等到了阴间去,我天天惦念着侯爷,念着侯爷您……”

    “悠闲自得,长命百岁。”

    祝福和诅咒的转换,也不过是在随意的颠倒之间。

    多少的寒门百姓汲汲营营一辈子,也不过才堪堪够得着那绿蚁表面的点点残渣。

    而司马厝出身勋贵,地位银钱自是无须忧愁。

    可他早就做好了一生为戍边殚精竭虑的准备,愿趁着尚能饭时,在最后一场战斗中于飞雪落幕,沙场是他心之所向的埋骨处,那才是他渴求的归宿。

    家国尚未定,谈何悠闲自得,长命百岁?岂非是要他丢盔卸甲,庸碌到老。

    他无声苦笑,定定地望了墙角的人半晌。

    云卿安说的没错,当时是他放低了姿态,为见圣面自甘背负人情债……

    事到如今,怪的了谁?

    云卿安揉着颈侧,大半张脸都笼在了阴影里,看着司马厝离去的背影,看到了他背后萧瑟的孤绝,仿佛天塌了也会抵力硬撑,至死方休。

    “我与侯爷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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