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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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乱了。

    云卿安被揽靠在司马厝身上,并没有乱动也没有言语,只那手死死抓着他刚换上的战袍,目光似是凝固般。

    不够了。

    “替我热好酒,我回来就要看到。”司马厝用单手将云卿安那没骨头似的身子正了正,低头在他耳边道,而另一边手上的冷肃银辉则被转到了身后去。

    这人方才还端着一副的坦然无畏、风骨卓绝,不想到了这会被炮响那么一轰,就在他跟前成了这副模样,站着都踉踉跄跄。

    司马厝转脸望向城下,俊挺的五官夺目而不灼人,似是骄阳留下了余温。他启唇缓缓吐出几个字。

    “开城门,收割。”

    ——

    千里江山,风景自是各异。而据说,那距离澧都并不多远的淮扬河一带已然有了些许春暖的迹象。

    也不知这是否为诱商的噱头,其中真假虽难以辨别,可那催人痒的春风倒确确实实是吹到了那皇城里去,刮进了元璟帝的耳中。

    于是,天子便在那位最是衬他心意的掌印魏玠陪同之下辞别,不顾反对劝谏地摞下朝中琐事,浩浩荡荡地逍遥快活去了,这倒苦了一众清流大臣忙得脚不沾地。

    “苏大人,您先前要的六部事务簿已然送至,现在可要过目?”来人恭敬道。

    “容后观阅。”苏禀辰轻轻抬眼,血丝已清晰可见,“有劳徐左给事。”

    “不不不,职责所在怎称劳烦,能为苏大人出一份力实为荣幸。”徐有谅忙谦卑道。

    他与苏禀辰共事也有一段时日了,心里多少有着几分计较。

    苏禀辰所任职的吏科给事中为正七品职位,品级很低,但有些方面的权力却很大,甚至可以抗衡尚书。日常除了辅助皇帝处理奏章,稽察六部,其余的就是负责归档登记,抄送内阁备案等,还有权参与朝堂廷议。

    品性作风如何,在细微之处自见分晓。而苏禀辰显然是个有抱负有能耐的,不愁没有出息,徐有谅倒不介意多和他套套近乎,拉拉关系。

    “纵是公事繁忙,也得当心身体。”徐有谅说。

    苏禀辰礼貌地笑笑,继续埋头整理着桌案之上被堆得满满的奏章,道:“内政不修,外乱不止,国势日衰,吏民失业。我能为之处寥寥无几。”

    浊世不乏为民请命者,汲汲营营。

    徐有谅微叹,沉默了会儿后,复微笑道:“良辰吉日近,到了秦娘子进苏家门的那日,我定上门讨一杯喜酒,备薄礼送上聊表心意。”

    苏禀辰怔了怔,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一瞬,面上染了浅浅的笑意,疲色不见。

    婚期将至,寤寐思之。

    第45章 愁永昼

    扬州湖畔, 清秀婉丽,一枝独异。不乏文人骚客前来此感受细雨如丝,于如烟雾般飘渺中吟诗赋词, 亦尤适帝王隆至,添上点虚无的龙气也能被传成一段佳话妙谈。

    乍暖还寒, 初闻莺啼, 湖心小亭, 雅致怡人。

    可今日的李延瞻却忽然失了初来时的兴致,他郁郁地扫了一眼面前玉湖上往来不绝的商船,不大得劲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转脸对身边陪行的昭王道:“商旅繁荣, 也不知是沾了何光?朕难得亲临此, 竟也不识停舟驻足,当真是惯得了这些贪图蝇头小利吊钱货。”

    且论先皇余子李延晁,于洪武十年嗣位, 得封昭王后逾二年就藩太宁, 其封地为淮扬河渡峰口外以河南布政司官署为历代王府官邸。今元璟帝有兴游经此处,便得了昭王的随同伴驾。

    昭王闻言哈哈一笑, “扬州的盐商和徽商虽闻名百里, 又怎及陛下余音一声?他们不识好歹,大可一改通商税令, 也好让他们反省反省。”

    商为政限, 当权者之策,可决商路商情。

    “此话在理。”李延瞻神色缓和。

    “龙潜浅渊, 虾米不知者不怪。自是陛下有心微服私访, 不劳扰民众,故而甚寂。”于一边躬身低眉侍奉的魏玠有心活络气氛, 讨巧地道,“就是可惜了那玉人佳颜难露于天子前,不叫红颜落华殿。”

    李延瞻闻言豪迈一笑,若志吞万里,“朕倒是有心瞧瞧这贵地好风光。”

    素闻淮扬岸边的女子多素雅温婉,却自带一种别样的柔媚,和着这醉到流光里去的风景尽迷人眼。怎奈多拘束,轻易不抛头露面。

    昭王眸光微动,低头沉吟片刻,旋即若有深意地提议道:“陛下不妨随臣前往一地。”

    古刹公祠,林堂芳圃。

    前来烧香拜佛的世俗香客皆被屏退而去,青衣师太们个个战战兢兢,侍候这到此来的几尊大佛。

    大圆桌案上,菜肴精致而不奢华,都是上等的佳味,而以素仿荤的斋菜为此处特色,李延瞻却仅仅吃了一口就气得摔了碗筷。

    魏玠忙停下了为他布菜的动作,伸手一指周围的师太,拉下脸来怒声道:“岂有其理!安敢献上此般鄙物,借鱼目乱珠玉,你们好大的胆子。”

    素鸡虽像是真的鸡肉,实则仍为素食,与玉翅真肴自不可比,可区区一间陋寺,一时半刻上哪儿找出些荤腥来?皇戚权贵想要消遣又何必来她们这种佛门清净地讨无趣,这可是愁煞了这群老师太。

    “断无不敬之心,万求……求恕罪。”师太们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延瞻只觉得看着她们这一个个年过三旬、寡淡得跟死了丈夫似的模样着实是晦气,他干脆别过脸去,连带着对昭王也有了不小的意见,不悦道:“敷衍也就罢了,偏还挑得了这么一个薄地,当真令朕长见识。”

    魏玠心下一叹。

    这位王爷做事也实是欠考虑,就这也还想同他套近乎?

    昭王却从容不迫,浅抿了口花茶,忽而起了身,大步行至庭院外伸手遥遥指着外边的一个方向,眯着眼睛道:“扬州有琼花,世间洁无双。”

    李延瞻冷嗤一声,不愿在此地多待,随口让魏玠打发了这群尼姑,他便也起了身走出去。

    “过于神乎其神了,朕还从未……”

    李延瞻却忽然噤了声。

    从这个位置仰头往上看,恰好能够看到寺外后院矮山上种着的一株高丈余的琼花树。树叶繁茂,花开白如玉盘,被树下的一架秋千带着时,落英便细碎纷扬坠下,其下的倩影似惊鸿落。

    径深空幽兰,素女怜人语。

    “淮扬巡抚秦时韫,有女待字闺中,端庄娴雅,巧笑倩兮,唤作霜衣。”

    ——

    秦霜衣被静衡师太引至一处偏僻的外院堂房时,天色已近黄昏,却不见往日里洒扫来往的人,笼在余阳中的屋舍空空如也。

    她轻蹙了眉,停下了脚步。

    静衡师太走到房门前,刚推开了一点门缝,却发觉秦霜衣没有跟上,她不由得皱了皱眉,面容带了些厉色,回头催促道:“秦小姐,何故止步?”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切。

    秦巡抚家的贵女自幼身体多疾,因而被特意送来此处静修养神。以往她们这些寺里长辈可都是把秦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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