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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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赐众卿。”

    太监旋即朗声宣道:“龚氏攸德,温婉淑德,为六宫表率、天下之母仪。特授金册印尊为贵后,钦此。”

    一旁的龚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而龚太后却只是在表面上端庄笑着,在座的其余亲族脸上的得意却是掩饰不住。众人瞧见了也只能是心下感叹,随之而来的,便又是各种恭维之话响起。

    “将臣备薄礼,特此恭祝。”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将场中的嘈杂声都盖了下去。

    呈到前台之上被打开露于人前的,赫然是名贵至极的宝石凤雕,珐琅饰之不尽奢华,此外,宫女会意托举起来的孔雀羽线织锦贵袍更是绚烂夺目。

    李延瞻微一错愕,随之转为甚喜。龚芜却是柳眉微蹙,定定地望着献礼之人目光复杂,指上丹甲几乎陷进肉里。

    他来瞎凑什么热闹?

    徐羁冲却是在献完礼后淡淡回座,若无其事,也没理会龚芜是何反应。

    涿东守备军总督,就任在位时间不长,平日里低调不见闻,却突然一掷千金在帝后近前显了脸。如一颗石子被丢下了湖面,各端也不过是受溅起的水花沾了片刻。

    待薛醒缓和了点后,司马潜才又斟了杯酒,将目光从徐羁冲身上移开,往侄子这边靠近了些叹息着道:“往将不可追,廉颇老矣,后起辈出。”

    “何以见得?”司马厝问,却仍是没多大兴趣的样子。

    司马潜却打开了话匣子,说:“要说起来,你可记得卫所的施行?朝廷授予军户土地进行耕种,军户出人进卫所当兵。徐羁冲便是打那里走出的,可他最初也不过是一位馀丁。也许是寒门子弟更用功,又或者徐羁冲本来就是天赋异禀,直到同鞑蛮战起而涿东一带又遭受大旱,乱七八糟的起义军迭出不穷,他才开始渐渐发迹。”

    制度初立,朔北也逐渐推行,却因着各方面制约始终比不上涿东。

    “若是享受免税的土地被不法军官、豪强侵占,这样朝廷的收入没有增加,开支却大幅度提升,恐这一大笔钱财都是流到一些人裤腰带里面去了。”司马厝凉凉道。

    不然徐羁冲哪来的豪气?

    “讨天子赏自是不可能,回不回得本还难说,其余的封赐又能高到哪儿去?寒门出身的槛本就迈不过,皇上既还得考量顾及勋贵氏族的颜面,就断然得压一压他的风头。徐羁冲不可能想不到这层。”

    司马潜说,“不过他也确实是不容易,除了手段还得看能力,军功和声望都是一次次用命实打实换来的,作不了假。虽说鞑蛮顽野而智不足,这些年还没少被羌军蚕食成不了大气候。”

    司马厝以手撑着桌面,似是开玩笑一般地道:“我同他开战的话,谁更胜一筹?”

    司马潜微愣。他是偏心的,却也只是说:“得打过才知道。等带你回了朔北,你再上阵试试别手生。”

    求个人情,愿得元璟帝松口。

    “知道。”司马厝心不在焉。

    不像是近乡情怯,而是……好像没那么所谓了。皇城晦暗,竟也能待得惯了。

    ——“归人当何?”一了百了就算,有何惦念?

    “禁殴,慎动。”薛醒在方才只听进去了“打”这一字,挺尸般地坐直了身子,语重心长,却没有引起那两人的重视。

    时机差不多了,司马潜本想提起想带侄子一起回朔边之事,可奈何,他刚开口却忽听龚太后状若无意地道:“司马将军,想来汝侄今年二十已至,而荣昌公主今年恰值芳龄,均到了婚嫁年纪,如此,哀家便点回鸳鸯谱。”

    其话音刚落让外场众人皆是静寂怔愣,四下落针可闻。

    不过也是了,如今皇后将会诞下龙嗣,若是个皇子,将来能成太子自是再好不过,而边将功高盖主,手握重权,还屡屡与其有所作对,为了保证将来上位顺利,自然是要逐渐使之放权的,而让少将尚主可不就是个放权的好由头么。

    元璟帝不好在人前无故驳了太后的面子,“母后难得好兴致,朕,乐见其成。”

    司马潜面带担忧,而薛醒不明就里,擦了擦眼睛迷糊地道:“恭喜恭喜……”

    恭个鬼的喜。

    司马厝心下烦躁,下意识地看向隐于人后的云卿安,见他仍是冷静平淡的模样,秾丽的眉眼似含了胭脂,却像凿出了千尺冰无法驱退。

    他们同时感受到了一瞬之间涌起的陌生,也都从彼此的眼底中洞察出了相似的意味。

    好像就这么地,清楚划开了界限。

    ——

    酒楼里的别致台阶又被精修了一轮,踩踏时木屐发出声声脆响,流客怡乐。然夜风灌进狭仄的里间通道时,稚童隐隐的抽泣声止都止不住。

    “说好了不能让阿娘去陪酒接客的!那些个大猪蹄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会欺负人的,凭什么说话不算话?你们都是坏人,阿竺不要再喜欢找掌柜玩……”

    缄语弯身,用手轻柔地拍着阿竺的背,止住她的挣扎哭闹,轻声道:“没事的,没事的别害怕,不是那样的。”

    “是啊是啊,小阿竺,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娘才是。”那掌柜蹲在门边,苦着脸劝道。

    “我不管,反正阿娘不可以去!”阿竺手脚都在胡乱蹬着从缄语怀中跳出,皱着一张肉肉的小脸大喊抗议道,“再说我就、就……”

    门被撞开了,阿竺却在抬眼见到里屋坐着的人时忽而噤声了,她忸怩不安地又钻到了缄语背后,紧紧捂住了嘴巴,显得有些怯。

    司马厝刚抬手制止了侍者的伺候,神情不变,半张脸隐在暗里被灯影勾勒出利落的锋棱,却能让人清楚地看到他眼中丝丝点点的冷然。

    照常来说,袍服霁亮的贵公子大多性行乖张,来了这地方传人来能图个什么?可他还偏就不是那样。

    “阿娘,他怎么不同公子一块来?”阿竺藏不住话,眼神乱瞄倒总算是不再抗拒了,她小小声凑在缄语耳边问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请他们来吃好吃的呀?咱们手艺可好了。”

    缄语轻抚了抚她身上起皱的衣衫,领着她进了里边,目光里一时间有些无奈,道:“你不用操心,公子自有安排。”

    两人的窃窃私语,司马厝自是能听到,尽管没留意听内容,他的脚踩上那截凳杆条磨了磨,拿侧眼极为冷淡地打量了一瞬这对母女。

    同云卿安私交甚密的人不多,他让久虔把澧都翻了个遍找出来的也都屈指可数。

    有传言说,她们是云督主在进宫前便有的妻女,是他如今借着东厂有了权势后,特接来安置在此以便一家团聚的。

    可不论是谁人传出的,司马厝听完后都想要把人拎出来拆了骨头、拔了牙地刨根问底。现既见不到云卿安,那就上这整事闹些动静,也好借此把人给逼出来。

    “人一来,你们便走。”司马厝转开了视线,冷声道。

    “是。”缄语恭顺地应下,待那掌柜的关门退下后,她就抱着阿竺自觉地退到了窗棂口。

    也不知他们在怄什么气,但愿能好好谈开解决了才是。

    灯烛被燃得只剩小小的一点,透过蝉翼轻烟一样的软烟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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