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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谪宦》 50-60(第3/19页)
知想到了一些什么,神情复杂半晌,随后却只是淡淡地陈述起来。
“属下打听多时,所得关于这位东厂提督之所以受宠信的缘由论断不一,众说纷纭。但最为多数人听服的是——”
“其以色侍主,故获专权。”
第52章 难将息
菱形窗透着的暖光溶溶洒入了云府书房内, 临着窗摆放的月牙桌光泽流转,连同那由两半儿月牙拼接所出的裂痕都似是被消去了一般,皎洁又圆满。
而其下置炉焚香几缕丝丝萦绕, 笼着那碧纱橱、屏风。在与窗户相对着的遥遥另一端,姚定筠将目光从手上的书卷上移开, 抬眼时不经意地被此刺痛了一下眼睛。
恬静安然的表象。
“宫廷女官的招收向来以德才、品行为主, 组紃功礼为辅。若是通过了礼部组织的初选, 接下来的复试便不足为虑。”云卿安正将从宫中带回的奏折放在桌面上摊开阅览,声音平静而神情带了抹讥讽。
最近魏玠从元璟帝那接手过来的批红任务是越发的多,忙不过来了就得要他分担。
且不说因着元璟帝出游淮扬, 诸多事宜耽搁下来, 奏折本就堆积了不少。
此外, 年关来临之际,各地方官会回京述职,经通政司上报的汇信一道接着一道。之前因为一些事情拖延下来的殿试, 考核又得要提起日程着办了, 各部都在等着元璟帝的批示。
李延瞻起初还能在百官面前装出一个勤恳模样来。却没过多长时日,他便无法忍受了, 先是明确表明了对出席殿试监考不乐意, 后干脆把大部分的奏折丢给了魏玠。
至于他自己去了哪,这对侍宦而言也不是什么秘密, 无非就是溜去滛宫温泉那边打夜狐去了。
云卿安这话是对谁说的, 姚定筠自是清楚。
她只是冷笑了声,起身将书卷放回柜里, 还算和气地回道:“姚某才疏学浅, 不敢高攀。家父丧期未过,不做打算。”
自内廷权宦势大, 女官便多遭打压,初式考核人数连年是急速减少,而能通过司礼监主持的复试之人更是凤毛麟角。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在复试中却有明文规定,即应试者需备博广学识。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就是故意将门槛提高,以就其衰落之势。
姚定筠自是不甘,经诸多努力破例取得了就读名额,首试告捷后却因父亲出事前功尽弃。说不怨愤失落是不可能的。
“能者就任,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云卿安面容沉静,淡淡道。
这是,对她的宽慰?
姚定筠秀眉微蹙,一时间有些答不上话。这些日子以来,她在云府过得甚为安宁,没有被过多地监视干扰,作为随意,她想要走动到书房看书竟也不受阻拦。
除了偶尔梦到父亲的惨状时,她会在夜半惊醒,冷汗涔涔,时不时地重温对佞宦魏玠的深恶痛绝,对云卿安的怨恨。
其余的时日里,她又会生出一些荒谬的想法来,越发的摸不准云卿安的心思。
罪臣之女,何来安宁?可云卿安又确确实实地尽可能如约给她了。
“承蒙云督看得起,还望若真有那一日,司礼监网开一面,可以少使些磨人的绊子。”姚定筠尖酸道,转身迈步准备离开书房。
恰好在书房遇上正主是个意外,往时姚定筠都会想办法错开时间,但既然遇上了,共待在此处太久会让她无法忍受,还是寻机离开为好。
云卿安自是心照不宣,对姚定筠的去留并不在意,只是在翻到一折时,他的指节不由自主地绷得青白。
那是从朔北传来的。
忽听门边传来一声惊呼,姚定筠显然是被来人吓得不轻,因而难得地失了态跳着往后退了好几步,“何人擅闯?”
云卿安抬眸望去,正好对上了司马厝那向他扫视过来的冷眼。
日光被门前的身形遮挡只能挑着空处投射进来,像是和谐的一幕忽而被人撕扯开了,唯有地面的黑影泛着寒意。
司马厝对姚定筠的质问置之不理,神情晦暗不明,“云督好大的手笔,金屋藏娇。”
倒真像是,识人不清。
云卿安绷紧的手缓缓松开了,目含柔情地与司马厝对视片刻,后嘴角噙着淡笑,从容不迫道:“不知侯爷到访,怠慢之处还请见谅。定筠备茶。”
姚定筠眉心一跳。
来者身份倒不难猜,她亦有耳闻。或是出于先前根深蒂固的敬意,亦或是出于自己本身的道德修养,姚定筠丝毫没有辩驳地应下。
她客客气气地向司马厝欠身福了一礼,“侯爷稍等,招待不周实属不当。”
司马厝这才将正眼放到姚定筠身上。
他本来就是不告自闯,自然也没指望着要什么接待。这么掉价的事,是他打朔北回京之后头一回做,没成想这一进门直接就撞见人.妻了,人家这还客客气气地要去端茶递水。
窈身素衣,面容秀丽而不失英气,姚定筠倒是和这书房相得益彰。
“姚氏?”司马厝侧过脸,遥遥逼视着云卿安,话尾上挑玩味道,“督主夫人?”
姚定筠方才往外边退下将门掩了一半,闻言停下了脚步,面色有些发白。
“误人名声,总归是不道德。”云卿安没再抬头,清冷又疏离。
伪君子,向来会玩又会拿捏尺寸,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误他名声的时候又怎么不说?
司马厝冷嗤,抬脚直直朝着窗棂边走过去,负手在后慢慢地踱步,倒也算中规中矩。
只是那眼神跟狩猎似的,让云卿安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垂着的眸也似漾开了涟漪。
在走到能靠上桌沿边的位置时,司马厝停下了,像模像样地伸手从其上的竹筒中拿过一柄小巧的戒尺,放在云卿安面前晃了晃,说:“有几分道德水准,云督还能给我量出来不成?”
“不是买卖,便丈量不得。不论斗,不论斤。”
云卿安抬手抓住了那柄让人眼花的尺子,用一截指尖在尺身上弹了弹,这振动便传过去了,连人手心都能被带着发热。
在司马厝甩开了手时,他温声说:“论高低深浅,昼夜更替,以日以年。”
门在这时被虚虚地全掩上,姚定筠的影子停顿片刻后也离去了。各人入各家,各鸟入各巢,不戳穿就没人知道是哪方越了轨。
云卿安将注意力又放回了桌面上,说:“惜忙则无暇分顾,所幸念及则来。”
寻适时,适地。合情合理,合乎心意。
“云督忙也要分个轻重缓急,被怠慢了我可不干。”司马厝忽而将桌案上的东西都推到靠墙的一边,腾出了一大块空面来。
置气似的,和他当年给虎崽讨说法时如出一辙。
云卿安弯了弯眉眼,从凳上起身,低头时牵上司马厝的手,真诚地道:“墙不好翻,我为你开扇门。故分星月入我室,红锣喧鼓,攘攘以迎。”
是十指相扣。曾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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