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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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那本督就成全他。”云卿安慵懒靠坐着轻阖了眼,风轻云淡道,“滛宫清夜起,皎皎者易污。本督脚不沾地,却的的确确是来赏月的。”

    耽误他时间。

    岑衍众人心跳得厉害,花了极大的功夫才堪堪稳住紊乱的呼吸,不敢赘言。

    后山受着难的,那可是圣上啊。而他们都在这杵着干瞪眼。

    “督主说什么那就是什么,皇上这会自是在宫里头同官、妃同庆的。”祁放却是很快就接受了,神态自然。

    鸿羽未落,惊了天幕。

    投掷香火,解签为引。折断的签还没有丢,被若无其事地收着了。

    吉凶不避,司马厝又不信签文,也从不需要借着通灵祷告寻求安慰。因而他只是要求换了一个好的,也没理会解人的劝。

    拿回去哄人的罢了。

    停靠在岸边的小舟空荡荡的,惟一低眉顺目的船夫被留下来传话,“那位公子说身体不适,故先行离开。择日期,相适佳。”

    司马厝却没有离开,淡淡凝着眼前之景半晌。

    湖面起了涟漪,断签飞过,沉没不过一时。

    ——“一则‘是非吾所谓情也,便如凤去秦楼,云敛巫山’是是非非自所难免,而庐山未现,二则‘姑舍是’不宜合,断弃之。施主重酌。”解人如是说。

    似乎是心焦着想要确认一些什么,又像是根本就不屑一顾。

    竹篾制成的飞雁恰在此时越过盈波,落到他的面前,竹信传讯若此。

    司马厝抬手将之接过。

    飞雁又扑棱棱地离开了,宛若从来就没有来过。可那人分明在他的心头打了一个转儿。

    何忧之有,又偏偏是,怕了他了。

    第64章 问命笺

    业劫撼了金缦帐, 滛宫静苑阁楼却如在幕后,隔岸观火仍未平。

    “你派人盯着我?”云卿安的笑意不达眼底,轻声道, “咱家,原是让侯爷这般放心不下。是因为什么呢?作奸犯科在前, 亦或是花言巧语在后……”

    未待云卿安说完, 司马厝已经提脚将琴案给踹到一边去了, 只顾眸色沉沉地盯着他。

    一波三折找到这里来,却只能看到悠闲抚琴之景,死活问不出什么, 越是这样就越是担心。

    说了要看着他的。

    云卿安神色平和, 走出几步, 抬手轻轻抚上面前人的脸颊,道:“中途离开不对在先,理当赔罪自罚。不愿听咱家抚琴, 那便换别的?”

    手被一把扣住, 司马厝的胸膛顶推着云卿安缓缓后退,连他的视线都被挡住了。

    司马厝的声音有些冷, 道:“换, 自是要换。卿安说了,听令于我, 故前来找你计较。”

    压迫感随之笼罩而来, 云卿安却是从容依旧,只等着司马厝的质问。却未想随后, 一剪红标竹签被塞进了他的手里。

    正是那求解用的。

    “不先看看吗?走这一趟费的功夫可不少。”司马厝没好气道, 意有所指。

    任谁被耍了脾气都好不到哪去,更何况云卿安这番举措还明显是有事情瞒着他。

    滛宫周边的番守严密也不知是在做些什么, 这种天子常临之所若是出事那就必定是大事。不安的预感在他心头隐隐翻搅着,可再焦急也得先耐着性子压下来,徐徐问之。

    不愿同云卿安争执。

    云卿安展了展眉,也没理会司马厝是何态度,就势窝靠上了他的怀里,仰脸说:“看的不算,我要你亲口念与我听。”

    摇出来的,解出来的,也都不作数。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司马厝也没看签,只面无表情地念道。

    云卿安却是沉默了,只是拥着人的力道越发地大,心潮的起伏却仍旧是难以传达。

    苦味自知,怜他则谓甘。

    是为如何,皆可受纳。真的,不必有负担,何不坦然,开诚布公。

    “可以了?卿安。”司马厝低下头,在等着他。

    ——

    林深而荒,血腥气挟裹着恶臭,一击一击地在人心间的防线上凿,直逼着那仅有的自尊都化作虚无。

    “呃啊……谁来救朕,朕乃九五至尊……滚开不要过来!”

    李延瞻披头散发,脸上满是血痂脏污,双眼滞得仿佛连动一下都不会了。

    他手脚并用地往外攀爬,使劲乱蹬,好像这样就能更安全一些,让自己更好受一些。

    臭味浓重,连他自己都感到恶心。

    他的这副狼狈模样与往日里的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求生罢了,可不过是徒劳无功。

    獒犬戏耍般地在李延瞻身边晃荡,时不时又往他腿上的伤处舔咬几口,使之血肉模糊,却鼻尖微动,四下目探似是在忌惮着什么,迟迟未对他造成致命伤。

    李延瞻快要撑不住被吓晕过去了,想他纵乐豹房多时,何曾沦落至此,他不甘心,只觉被不尽的怨恨充斥着堵得难受。

    忽传来的声音却如雷贯耳。

    “畜牲不识好歹,胆敢伤我主……”吕璋挥刀在前,目眦欲裂,“皇上切莫恐慌!臣这便带陛下回宫!”

    刀被用力劈向獒犬,没入体内的痛楚越发激发了其暴虐的凶性,吼叫声嘶令人胆寒,蓄力纵身朝吕璋一跳将他整个人都撞歪向一边,迫得刀柄都脱手而出。

    利器之优势已失,吕璋一路寻来焦急万分,此刻更是丝毫不敢懈怠,只得拼了命生生地以肉身和发疯獒犬缠斗在一块。

    “这就交给你了。”李延瞻眸光一亮,嘴唇颤抖着道,“朕、朕定会重重地赏……”

    说着,李延瞻似乎瞬间又被注入了力气一般,头也不回,也再顾不上身下是个什么地形,借着劲就直滚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

    这只是一个噩梦,一睁眼便又会是盛世繁华,高枕安眠,犯不着他担忧。

    终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纷杂而迅疾。

    是匆匆赶来控场施救的厂番和府军前卫,前道被让了开来。

    云卿安不紧不慢地迈出几步,目光只是轻飘飘地扫落,绯色盛皎不似带猩红,衣袂却是锋利。

    他没有躬拜,只轻轻启唇,声音几近要消散于夜色中。

    “厂臣救驾来迟,陛下恕罪。”

    ——

    廊檐几漏风,萧萧攀笼焰。

    程岱立于阶,因着从家府里头匆忙而来,未着官服未佩刀,对着岑衍客气说:“冒昧打扰欠妥,但实有要事相商,不知云督现可还在厂署办差?烦请小岑公公通报一声。”

    岑衍恭恭敬敬地见过礼,道:“云督挂忧陛下,劳碌颇重。程指挥使因事而急情有可原。”

    他答得婉转而滴水不漏,在这关头不顾着避嫌也就罢了,若是还传出去什么食君之禄而心安理得当着甩手掌柜的风言风语,岂非又是多了一处话柄?还得是先说起场面话来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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