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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谪宦》 60-70(第7/18页)
识趣的就该是退了。
听出拒见之意,程岱干笑一声,说:“礼不可失,自认冒昧,寻得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也当作赔个不是,劳转送云督,望勿嫌弃。”
他一声令下,有人抬物赠上,装饰小巧而精致,岑衍推脱不过只能由着了。
程岱走时又回头深深望了一眼,心知对方是避而不见,多少是有些不甘心。
送走了人,岑衍回过身来,提灯行至内房屏风前,叹气道:“督主,您说这眼红的赶上门来装模作样,偏生咱还就不能拿扫帚去赶人。”
屏风后沉默了一瞬,岑衍始终垂着目,不敢窥视映于其上的重叠人影。
“吕璋抢尽了风头,他憋屈。先前退了一步,便是失职,如今想进一步,即是上东厂来敲。可本督从不做施舍人的事。没看好属下,他自己窝火去。”
云卿安的声音倒听不出什么异样,使得岑衍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一下。
“夜深,明日恐有得忙,督主还是早些歇了……侯爷亦是。”岑衍谨慎地斟酌道,“奴婢告退。”
渐远门闭,夜静但闻愁声。
外边来的轻而易举就被打发了。
云卿安的心却是高高提了起来,应付旁人可以敷衍了事,但对那个人不能。
这从滛宫回来的一路上,司马厝的脸色都很不好,他未对此有过明确的表态,云卿安便未敢真的放松下来。
“云督思虑得周全,还从不做施舍人的事。”
司马厝将环着云卿安腰身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面色晦暗不明,声音很低,“没收住心没看住人,也自个窝火去?”
“就当是说错了话。”云卿安用揽他颈的手指尖在其上轻轻打着旋,讨好地道,“不耻败于光阴苦短,如见山渺春还义无反顾。咱家,从来都是靠着侯爷的施舍。”
司马厝不置可否,只是放于椅下的脚往上踮了踮,带得云卿安整个人都有些晃。
身侧又被案沿硌了一下,云卿安果是停了手上的动作,安安稳稳地坐着了,坐他腿上。
“我施舍你什么了,嗯?三更半夜都有人上门来送东西,我能有什么是入得了云督的眼的?”
司马厝却忽地把人从身上推开了,站起来慢悠悠踱步到外边去,声音凉凉道。
望着人离开的背影,云卿安眸光暗了暗,微整理一下自己略有些凌乱的衣襟,无奈道:“乱七八糟的人塞上门来的,我自是看不上。”
话出口未久,他却是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只见司马厝走回来时,手上正把转着一个小匣子,墨眸幽深,淡望他一眼。匣子被打开丢在桌案上,里边之物便现于人前。
棠紫花脂包裹着的,赫然是一件环状中空的玉制品,中可容数指通过,而不平的纹路刻于其周边璧身,足可引潮激荡,暗愫迭起。
“狎具?”司马厝嘴角轻勾,只是他这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生凉,“都说逢迎需得投其所好。卿安,别的先不论——”
“这个,你打算怎么用?”
有些隐秘之趣算不上什么稀有事,只是这些与他云卿安压根就沾不上边。
云卿安稳了稳呼吸,蹙眉道:“程岱小人之心罢了。”
司马厝没有反驳,只是戏谑般地盯着云卿安,止住了他想要将其物收好的动作,说:“云督君子之腹?”
“你不妨再凑近些来看。”云卿安抬眼,不躲不避地迎视着他,淡声道,“不过都是些在夜里溃烂的俗人,难登大雅之堂。看清了?”
亦是浅鄙。
“又没让你登台入庙,安歇缱拥处可没那么讲究。”司马厝说着缓缓上前,还不忘取过桌上的东西。
身影完全将云卿安笼盖了,能把人囚住似的。
云卿安没有退开,任凭被司马厝打横抱起。
是接洗礼,也是受讯。
“皇上出事,故意拖延救驾于你有什么益处?”司马厝直接问道。
宦权依靠皇权,密不可分,并无此动机才是。若真是想要谋害元璟帝,何必这般周折而又多此一举。
“还是说,想以此为渠将祸水引给谁?这是谁的意思,卿安你吗?”
司马厝对此没有心软。
即使是口风紧不好撬开,但总要与他摊开说个明白。
云卿安咬着唇,无声地摇了摇头。
司马厝短促地笑了声,总算舍得低下脸来吻了吻云卿安的额头,接着说:“若是因龚有皇嗣,魏知所处不利,故而设局,那卿安,你就是在推波助澜。”
对于这种耍手段,甚至把皇帝都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党争做法,司马厝向来是反感的,更别说认同。
云卿安对此心知肚明,却仍是点了点头,算是认了。
若非则何如?
之所以要瞒着司马厝,而后又在滛宫替司马厝遮掩行迹,便是不愿让他掺合进来,无半点好处不说,还易受牵连。
“卿安今后,是要继续听你那义父的被当作刀使,还是听我的?”司马厝片刻不停地逼问。
云卿安下意识地想要去躲,却早已被司马厝桎梏住,连身体都被湿褥狠狠裹紧,软毫般的青丝落在锁骨,浅银流淌如碎浪,哀切迷离。
这一幕差点要冲破了那最后的一道理智防线,却生生被忍了再忍。
司马厝在昏光中看着云卿安的脸,目光真诚,终是在他耳边软了口气道:“我不把你当作其他。你是卿安,将来是要跟着我回朔北的。”
虽近在咫尺,云卿安还是看不清司马厝的脸。
“你可知,我原本,是打算清君侧的。”司马厝缓声开口,“放权,撇清,我带你走。朔风连原,去见见我的叔叔好不好?”
无形的压力再重,他也愿意扛下来。
就是追着要云卿安的一个态度,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妥协,同过去清清楚楚地划开界限,将今后托付于他。
不要什么厂督的身份权势,不要番役官民的逢迎簇拥,不要再假笑卖好于人前……
云卿安心下苦笑。
传来的短暂温度,烧得人越发容易失守,可这终究埋葬不了待在晦暗皇城里沉疴旧疾。
痛苦就是痛苦,仇恨就是仇恨,本来就不可能和解,故而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还没开始,不能应了。
再等等他。
云卿安紧闭双眼将蓄满的泪水眨落,随即低下脸来,对着司马厝的喉结张口就是一咬,必要将自己现在的难捱加之于他。
骤然将之推分开,司马厝靠坐于床头,伸手捡过上衣缓缓穿着,郁着脸没再出声。
云卿安这便是拒了他,又目的动机皆不明的,也就他自己一股子脑热,多想什么呢?自以为重,一厢情愿。该拿云卿安怎么办才好?
断烛快要燃尽了。
云卿安缩身躲进被窝里,在司马厝正要起身离开时死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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