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如漆点松花: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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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拉上马,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就在旷野上漫无目的地奔驰。

    两人逛到寿春的庄墓河边,路上没遇到一个活死人,轻柔的紫荆花与水鸟被雨水打湿,腐烂死亡在隐秘的角落。

    赋长书松了缰绳,放任战马在滩涂上休息。他们纠缠着跑进河水里。冰冷的河水洗净身上的泥水,污秽的臭气也被冲刷干净,两人在水里接了一个漫长的吻。

    从彼此口腔里汲取空气,卯日在夜色的河流里睁开眼,但看不清赋长书的脸,他感觉到衣物湿漉漉地贴着身体,而赋长书的甲胄硬邦邦的,硌得骨骼疼,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下来。

    卯日探出水:“甲胄怎么解?”

    赋长书便牵着他的手,撩开了自己胸甲下摆,两片裙甲当中鼓起一块,隔着里袍杵卯日的手心。

    卯日抓着他揉弄,他看不清赋长书的神色,但能听见对方的闷哼,肌肤被河水刺激得冰凉,但吐息却慢慢炽热,他二话不说,靠在赋长书身上,似乎在讨吻。

    “长书……”

    赋长书不忘吻他。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用唇舌抚慰卯日,吸得他小声呜咽,小腹时而紧绷,时而放松,衣袍上纠葛的纹路生涩地摩擦着卯日,叫他生出酥麻的痒意,甚至是不满。

    “脱了……你的衣服被弄进来了。”

    赋长书:“你想我泄进去吗?”

    卯日喘了一口气,鬓发贴着面颊:“嗯,长书,我要你。”

    被刺激的卯日比想象的还要粘人,赋长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卯日,毕竟从前的卯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连天子姬野都没少骂。心生怜惜之意,赋长书的动作比平时更轻缓。

    刻意放缓的力度不能镇压内心的恐惧感,卯日只想要他用更重的力度抱自己,于是主动凑过去舔吻赋长书的咽喉,唇舌挑逗与目光引诱,最后被对方吻得气喘吁吁。

    庄墓河上波光粼粼,雨水浇得天地湿淋淋的,两人动作的时候拍打出响亮的水声。赋长书抱着卯日站在河中,似是两只雪白鹭鸶鸟。

    “别哭了。”

    赋长书揉去卯日眼尾的泪。

    “怎么哭得这么凶。”他甚至抱着卯日,手拍了拍卯日的脊背,似是在哄稚子,低声问,“很疼吗?”

    赋长书垂下头,瞧见卯日修长的脖颈,光洁如玉,沾水的发丝与晶莹的河水浮在肌肤上。

    春卜师将所有脆弱都展现在他面前。

    “不疼。你动一动。”

    就算在深黑的夜色中也能窥见一片晃目的白,比芦花更加乳白饱满,赋长书揽着他的背,听见卯日啜泣似的呼吸。

    “别害怕。你不会有事。”

    卯日欲言又止,意外道:“……那棺材是用来关小柳的,小姑娘估计很害怕。是血吸虫把她变成那副样子的。”

    “不知道。”赋长书捧着他的脸,“不是害怕吗?怎么还在回忆?”

    “躺在棺材里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在想会不会没人回来,我就被困在里面。要么就是雨水与泥土灌进来堵住洞口。还有活死人……唔!”

    赋长书只是吻他。

    微弱的浮力托着他,疼痛与爽意似是洪水席卷他的身体,卯日有些无力地抱着赋长书的肩颈,一面叫着长书,一面止不住断断续续地低叹。

    水声激荡的时候,他叫得很快且高昂,似乎要崩溃了一般,哭着喊长书轻一点,等赋长书缓下动作,卯日才舒服地哼起来,两条长腿似是船桨划开水面。

    “赋长书,干死我。”

    赋长书原本便担忧他,听见这句话,下颌线紧绷,忍耐了一瞬,最终缴械投降,抱着卯日,似是一把刀把他的身体分成碎缕,又快又猛地杵成软肉。

    雨停了,但是风还没停。

    赋长书抱他回岸上的时候,大风刮得花如雪落,沾在卯日带水的身体上,他伸手拂过面上的花。

    赋长书心神一荡,忽然俯身吻住他。

    卯日散下的长发间夹着花瓣,礼服被河水透湿,贴在身上,里面的中衣被赋长书撕烂,所以轻薄的外袍能透出一抹浅淡的肉色,卯日浑不在意,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赋长书点头:“应当是活死人过来了。”

    两人却不害怕。

    奇怪的是,花如雨落的时候,活死人慢慢游荡过来都变得诡异和谐。

    两人骑上马沿着河道离开,活死人聚在一侧人头攒动,卯日突然想起年少时,赋长书也曾和他共骑一匹马在丰京街上闲逛。

    那时候街上有许多人,他们伸长胳膊是在讨赏钱与玩意,现在的活死人同样伸长胳膊,不过只是想从两人的身上撕下一块肉。

    花香和臭气交融,一时间岁月的景象缓缓重叠,却又不尽相同。

    卯日:“他们到底是什么?”

    赋长书:“北方死了许多人,我回来的路上也遇到这种怪物,有人说它们是起尸,但走尸身上没有鼓包,更不会吃人。”

    “鼓包里是不是有吸食血肉的蠕虫?”

    “是,北方的将士叫它血吸虫,这种虫会寄生在人的皮肉下,靠蚕食人的血肉为生,一旦鼓包,甚至开始爬行,就会让人高烧不退、意识模糊,四肢僵硬,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赋长书伸手点了一下卯日的太阳穴,“最后会爬到大脑,那人也必死无疑。”

    卯日:“我在寿春城见到过这样一个人,他染病后完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等死。但是死去的时候十分快,我和高秋姐甚至来不及诊断他的病。”

    “你碰到他了?”

    “碰了,及时清洗了。”

    赋长书抱他的手一紧:“传播源尚不清楚,下次不要轻易触碰感染的病人。保护好自己。”

    赋长书冷静道,“这种血吸虫似乎会在身体里潜伏许久,有些人不知道自己感染了病,只是因为北方战乱,所以连夜离开北方,也将疾病带了其他地方。”

    卯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若按照你说的,血吸虫有潜伏期,还不知道传播源是什么,那可能……”

    我也染病了。

    “可能什么?”

    “没事,你今夜没有很凶,我现在都不疼了,是照顾我情绪吗?”

    赋长书:“嗯,我将你从棺椁里拉出来的时候,我真怕你会哭,后来想想你不会哭,但是我会。我的以尘自小就是丰京大少爷,是受人爱戴的春卜师,从没受过委屈,怎么能睡在棺椁里。世间人人恐惧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我也害怕黑发人送黑发人。”

    卯日被他逗笑,忍不住说:“那你还欺负我,答应和我野合,我在你面前哭的次数还少吗?你哪次停下来过。”

    “那是睡在我身上。你抱得我很紧,夹得我很爽。”赋长书靠着他的头顶,“要不是留在身体里不好,我想让你一直含着。你又很会摇,每次扭腰都像是在逃跑,但吃得更深,吻起来半喘半哭,看上去根本就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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