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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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当亲妹妹吗?”

    再说下去又要提及旧事,温朝便不作声。

    窗外忽然飘起雨,关月起身合上窗:“绀城那次他没露面,这回正和巴图对上,感觉如何?”

    温朝轻叹:“疯子这个称呼,他当之无愧。”

    “临行前,母亲与我说了一桩旧事。”他阖眼,深深叹了口气,“谢老侯爷因斩杀宗加一战封侯,在我自小听的故事里,他大兴战事、残忍暴虐。但母亲告诉我,他骁勇善战却深知疾苦,是北狄难得的明主。”

    关月手一抖,几滴茶水洒在身上。

    温朝低声道:“若追根究底……是我们先对不住他。”

    太子李永绥,为皇后顾容所出,却并非长子。他尚有两位兄长,一位是淑妃所出的怀王李永安——如今正和他斗得如火如荼,另一位则像不存在一般,躲在王府中不出门。

    宪王府的处境,无论何时提起都相当尴尬。

    宪王李永桓身上有北狄一半血脉,在关应庭初接手北境之时,北境曾有过短暂的和平。

    被视作雪山明珠的小公主,用和亲换来了宁静。

    她才是燕帝的原配正妻。

    这位异族公主形容昳丽、温柔单纯,又不失爽朗明媚。若娶她的是个普普通通与至尊之位无缘的闲散王爷、又或是寻常的王公贵族,和亲之事大约能被传作后世美谈。

    可偏偏娶她的是的晋王——如今的燕帝。

    婚事方定,朝堂内外便这位晋王殿下排除在激烈的储君之争以外,一个异族公主为正妻的皇子,自然不可能承继大统。

    李永桓尚未出生时,晋王妃忧思成疾,久病不出。孩子未足月而生,更是凶险万分,好在最终母子平安。这个孩子日渐长大,却甚少外出,与母亲双双推说身体不好,连宫宴都不大出。

    晋王也并不在意这个长子,日日宿在侧妃房中。

    李永桓六岁时,晋王妃亡故。

    在储位之争中被判死刑的晋王,奇迹般起死回生、崭露头角。他与兄长争斗,甚至能偶尔压住对方的风头。

    但他的嫡长子,终究抹不掉。这个把柄被人抓在手里,大肆借题发挥之后,晋王在这场争斗中并不能算占了上风。

    侧妃孙氏有李永安,她的家世也并不差,于是人人以为她被扶作正妃是水到渠成的事。若得孙家助力,晋王的胜算便能大上许多。日后若提及承继之事,也能以立贤为名周旋一番。

    可惜世事难料。

    晋王府忽然与顾家议亲,定了顾庭的女儿。

    前些日子北境的谢将军方才上门下聘,坊间传言是定了三姑娘顾容,那晋王求娶的姑娘,应当就是顾庭的小女儿顾嫣,只是顾七姑娘尚未及笄,如何能议亲?

    四个月后,顾容入王府。

    在她嫁进王府的约一月前,盖着白布的女尸夜里从晋王府后门悄悄抬了出去,被丢进乱葬岗。

    以顾容的家世,一根头发丝儿就能将晋王侧妃——如今的淑妃娘娘比进泥里去。

    晋王得封东宫承继大统后,李永绥受封太子,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这都是后话,顾容入王府不久,坊间有谣传称三个月前晋王府丢掉的女尸便是那位异族王妃。

    这当然被人当作无稽之谈,先晋王妃在长子六岁时身故,云京人人皆知。

    但北狄的宗加因此勃然大怒,再度兴兵打破了北境的安宁。

    他一向最疼爱这个去和亲的妹妹,当初老王定下此事,宗加便一力反对,只是拗不过父亲。

    战事既起,明帝对晋王的态度自然有些疏离,朝臣紧跟着往一边倒,储君之争似乎就此落定。

    晋王败了,云京茶余饭后更津津乐道起顾家姐妹的婚事,说顾庭押错了宝,可怜顾容这样好的家世当了晋王妃,日后新帝登基必定不会放过晋王府。好在他的小女儿顾嫣定了北境的谢将军,有这么个女婿,想来也能给顾家几分助力。

    云京尚在惋惜感慨,晋王那位众望所归的兄长却忽然在赈灾途中身亡,明帝听闻噩耗一病不起。朝野上下回过神,发觉东宫之位只剩下晋王一个人选了。

    他登基后的第二年,身份卑贱的宫女生下了如今的宁王殿下。燕帝想将李永桓和李永衡都交给顾容教导,但顾皇后决绝地选择了尚在襁褓的卑贱幼子,悉心照看视如亲子,甚至允他和太子一并读书。

    而生母亡故、身份尴尬又为帝后不喜的李永桓,在宫中挣扎求生,早早封了郡王自行开府,如一滴水悄无声息汇入百川河流,被风起云涌的云京城渐渐淡忘。

    “至于谢老侯爷与宗加对阵……”温朝声音越发低哑,“那并非你父亲的意思,北境只守不攻,宗加也并非蛮不讲理之人,讲和时只要一个说法,彼时先帝病重,朝中诸事皆过问东宫之意。”

    关月深吸一口气,声音却颤抖:“然后呢?”

    “陛下命他出战,不惜一切取宗加性命。”温朝沉默须臾,“至于缘由……”

    关月仰起头:“是玉兰吗?”

    “不全是。”

    “还有什么?”

    “战事方起,陛下便命人接侯夫人携幼子入宫。”温朝咬牙,艰涩道,“于是谢老侯爷便出战了。”

    沉默之后,关月伏在案上,不知自己到底想哭还是笑。

    她平复许久,轻声说:“……他才是疯子。”

    温朝长叹:“巴图少时与小姑姑最亲厚,又得父亲全心教导,自然对我等恨之入骨。”

    “此般大仇,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门外空无一人,关月依旧放低声音,“陛下是个混账,可我北境军民何辜?他要报仇我找不到任何借口为陛下开脱,日后我也绝不会放过程柏舟。然守好河山,为我所愿,我最能理解他的仇恨,甚至觉得他向陛下寻仇理所当然。可若北狄一直在巴图手中,我还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取他性命。”

    温朝强撑病体与她说了许久的话,这会儿忍不住咳嗽起来。关月连忙倒了水给他,等他平复下来,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无妨的。”温朝温声安抚她,“你一路赶来也辛苦,回去休息吧。”

    “如今我们两谁更需要休息?”关月气道,“漪澜千辛万苦跟阎王抢人,你能不能惜命些?”

    “这话你今日说第二遍了。”

    “我看你是半个字也没记住。这些陈年旧事什么时候不能说?非得这么折腾自己。”

    “也怪我,这时候同你胡扯什么。”关月扶他躺下,“我去叫漪澜。”

    第46章

    关月和温朝在白城时,魏乾写信说众人都回来了,独他们两都不在,已经有多事的胡乱臆测了。于是温朝只好不等伤愈,与她返回沧州。

    方回来时,温怡每日来关心他的伤势,盯着他喝药养伤,给关月和叶漪澜省了很多心。然自从她得知要和叶漪澜一并出门,这丫头就一直很兴奋,再不去管她哥哥的死活。

    一日晨,关月去寻她,看着满桌瓶瓶罐罐问:“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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