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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害群之马》 20-30(第4/14页)
“哎呀,急什么,开车路上当旅游了啊,其实我还是有点小钱的,片路上剪就好了,万一不够钱这不是还能典当我的小摩托吗?”许弋吊儿郎当地说,他把车窗降下来,驶在平坦的公路上,早有预料般将手机拉远了点,防止宋燃犀的音量过大影响听力。
“神经病!!”宋燃犀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才慢慢冷静下来。他很快就开始清算起自己的储蓄以及戛纳公布结果的时间。他太了解许弋了,许弋能有几个钱,所谓的“小钱”能有四位数就不错了。
宋燃犀恶声恶气地又骂了许弋一通,然后“啪”地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自己那些堆积如山的二手碟片。
这些二手碟陪着他已有三年之久,每一部电影、演员每一帧的表情都被他反复地观看、研究和学习着。
这些碟他从来没有允许谁碰过,因为在宋燃犀的心里,这些根本没人在乎的碟代表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也许是他的理想,也许是他的坚持,总之离家出走的四年里,他需要有东西证明他做过什么。
如今他却花了几个小时把这些碟片收拾的整整齐齐地放进纸箱里,顺便带上了那台放映机。宋燃犀叼着烟,把纸箱和放映机都绑在了摩托车的车尾,轰轰隆隆地开向了二手店。
碟片、放映机、摩托。宋燃犀去的时候带着这三样东西,回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和一部手机。
他跟二手店的店长、摩托店的店长拉扯了三个小时,争得面红耳赤之后终于把这些东西卖了个合适的价格。宋燃犀除了给自己留下点生活必用的钱之外,把自己的储蓄和卖东西得来的钱全转去了许弋的账户。
他叼着烟,慢慢地往租房的方向走,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始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也变成了神经病。
还没等他反思完,他就看到了一辆保时捷停在了租房的路口。宋燃犀没有看清车里的人,却从车的型号与特征意识到这辆车绝对价格不菲。
啧啧,保底1300万吧。宋燃犀眯了眯眼睛,百无聊赖地心想。
他站在原地抽烟,保时捷只短暂地停了一会就驶走了,隔着一条马路,在那个路口失去了高大车辆的遮挡后,宋燃犀看到了尧新雪。
——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出现的那个人,刚从那辆保时捷上下来。
宋燃犀怔了一下,然后迅速按灭了烟,骂了句“草”之后就快步走过了马路。
尧新雪显然也看到了他,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去哪了……”宋燃犀刚开口,就注意到了尧新雪被咬破的嘴唇和脖子上明显的手印。
宋燃犀的瞳孔先是收缩了一下,然后开始微微地颤抖,他抬起手,轻轻地撩开挡在尧新雪脖子侧的长发,终于看清了尧新雪脖子上狰狞的勒痕。
尧新雪的皮肤有些破损,青得发紫的勒痕与明显的手印几乎赤裸裸地昭示着他昨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一场凌虐。宋燃犀根本不敢往深了想,这样的伤痕哪怕落在他眼里,也依然是胆战心惊的。
然而尧新雪的表情云淡风轻,几近冷漠,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站在宋燃犀的面前,只是脸色苍白。然而下一秒,宋燃犀却迅速地握住了他的手臂,在他脱力快要跪下来时扶住了他。
“没力气了,好累啊宋燃犀,带我回去吧。”像是被宋燃犀按到了伤口,尧新雪条件反射般颤抖了一下,却还是仰着脸看着宋燃犀,嘴角挑起一个笑。
宋燃犀只能勾住了他的膝弯,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尧新雪好像太轻了,和舞台上肆意的那个主唱、和那个楚枕石、薛仰春口中的温柔而万能的队长似乎都极不相符。
宋燃犀抱着他一步一步走在楼梯上,在难堪而漫长的沉默里,仿佛抱着一具尸体。他推开了房门,轻轻地尧新雪放到床上,尧新雪却依然没有松开抱着他脖子的手。
在这极近的距离里,尧新雪蹭着宋燃犀的鼻尖,呢喃道:“真难看,别一副丧家犬的表情,主人还没死呢。”
宋燃犀仿佛被这句话从冰冷的水潭里捞了出来,他缓缓地回过神,勉为其难地提起嘴角道:“谁是丧家犬了。”
“小狗带我去洗澡吧。”尧新雪只是低低地笑道。
直到尧新雪将衣服一层一层脱下来,宋燃犀才知道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伤口。
大片大片交错的、青紫的鞭痕、吻痕与咬痕就这样遍布在尧新雪白皙的皮肤上,从下至上,甚至没有哪一块皮肤是完好无损的,这些痕迹狰狞而丑陋,如同古代里犯下滔天罪行的罪人才应该承受的残酷刑罚。而这些伤痕也不难令人想象到,尧新雪在经历这些时会是怎样一副痛苦的表情。
他应该如同一只熟透了的苹果,轻而易举地就被攥在手里捏碎了,果肉四分五裂,汁水迸溅出来。
他会流眼泪吗?
淤青、伤口、疤痕,这一切出现在尧新雪的身体上,好像也既惹人怜爱,又令人亢奋。
他几乎站不起来,只能靠着宋燃犀,让温热的水如尖刀再一次刮过带着创面的皮肤。
尧新雪痛得咬紧后槽牙,却好像嫌脏似的,执拗地要冲洗一遍,宋燃犀只能草草地给他冲完之后才去拿医药箱。
“尧新雪,我痛死了。”宋燃犀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说,他半是抱着尧新雪,给尧新雪擦干净身体,轻轻地用棉签蘸上生理盐水。
宋燃犀是真的快痛死了,他又急又气,却又说不出任何重话。
“三千万。”尧新雪依靠着他,感觉到棉签如同蛆虫爬过自己的脊背,有些痒,有些恶心,眼睛轻轻地眯了一下。
“什么?”宋燃犀脱口而出,他握着棉签的手一顿。
“昨晚值三千万张专辑,很值吧?”尧新雪慢慢悠悠地补充道。
“……”宋燃犀抱着他,沉默了一瞬间,最后却只是对着墙重重地砸了一拳。
尧新雪看着镜子,看着自己脖子上狰狞的伤口,眼底毫无波澜,却说:“宋燃犀,狐狸好想爬到山顶啊。”
宋燃犀忽然想起自己十八岁刚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那是他最痛苦的时候,因为那时他只能被迫意识到事实——他是傲慢的、自命不凡的,离开了宋家他可以什么都不是。
宋燃犀给电影公司、导演们投出去的简历全都石沉大海,在费尽心思研究了两个月剧本、揣摩了两个月角色之后只收到了拒绝的短信或电话。
您的简历和试镜都非常优秀,但是很抱歉……宋燃犀在那时几乎能把那段话倒背如流,少年影帝在失去了家族的支持后和世界上的所有人没有任何区别。
宋燃犀也许真的有才能,但是然后呢?
过去轻而易举得到的一切真的是因为他有才华吗?
狐狸好想爬到山顶啊,可是总是那么难、那么难,难到令人忍不住心想真的会有爬到山顶的那一天吗?难到令人怀疑之前与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是否是一种残忍?又是否有必要继续做下去。
在惨白的灯光下,宋燃犀低头看向怀里的尧新雪,尧新雪也不说话,只是靠着他。
这个逼仄的卫生间里,窄小得几乎挤不下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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