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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害群之马》 40-50(第10/14页)
像死前的走马灯般,有关于这个男孩的所有记忆依次在梅梢月的脑子里一帧帧闪过。
他陪着男孩在机场里等父母,可是机场广播了一遍又一遍蒋文杰的名字,依然没有人出现。他们一起查监控,梅梢月只看到了两个匆忙离开的背影,像生怕被发现一样。
梅梢月站在旁边干干巴巴地努力找补,想要编一个谎言,旁边瘦小的蒋文杰却始终一言不发。他也不哭,只是出神,像是在理解父母的行为,又像是早就知道真相是这样。
梅梢月想起医院。
他第一次带蒋文杰去看医生,蒋文杰警惕得如同一头小兽,却在矫正时疼得掉眼泪。
梅梢月想起“乐园”。
他第一次带蒋文杰去那座别墅时,蒋文杰表现很紧张,在看到和他或多或少相像的同样拥有缺陷的同龄人之后,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
梅梢月想起圣诞节。
夜晚他背着一大袋提前给孩子们准备好的礼物走到二楼时,小心安置每个人的礼物时,蒋文杰却偷偷地爬下床,小声地和他说谢谢。
记忆就这样闪到了最后,闪到了蒋文杰的父母忽然出现,说着要找回蒋文杰。
即使他并不放心,即使蒋文杰被拉走时频频回头,梅梢月犹豫了一下,也没有阻拦,只是把自己的私人号码和现金偷偷塞给了蒋文杰。
在昏暗的光线里,梅梢月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角落里的针孔摄像头在同一秒,闪烁了一下。
第二天,梅梢月勉强打起精神,换好了衣服,去到了和段以宿商量好的咖啡厅。
蒋胜、许燕和蒋文杰是一起出现的,他们穿着发黄的衣服,像赶着牛羊一样催促着蒋文杰走快点。
梅梢月听到声音,先是皱了一下眉,在看清蒋文杰的样子之后,心沉了下来。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梅梢月的声音冷下来。
“不是我们,而是你!”蒋胜揪着蒋文杰的领子,迫使他抬头看向梅梢月。
蒋文杰的眼睛空空的,望着梅梢月,嘴唇颤抖着说出:“强|奸|犯……”
“是你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蒋胜强势地将蒋文杰推向梅梢月。
梅梢月终于忍无可忍地打了蒋胜一巴掌。
啪——
咔嚓—————
快门按下与巴掌落在脸上的声音几乎重叠,梅梢月猛地转头看向窗外,无数记者正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外,争相拍下他的样子。
第48章
梅梢月顿在了原地,在刺眼的闪光灯前,脑子变得一片空白,眼前如同老式的电视,闪着无数雪花点。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猛地穿胸而过,尖锐的痛苦缓慢地从伤口处传来,以至于他的手脚冰冷、发麻。可他低下头,却没有看到血。
梅梢月对于那天的记忆非常混乱,他只依稀地记得,自己凭借着本能,将同样眼神痛苦的蒋文杰拉到了怀里。
他将蒋文杰抱在怀里,两人如同被狩猎者围堵的小兽,紧紧地相互依偎着,那把无形的刀似乎也同时被按得更深。
很久很久以后,耳鸣声终于过去,梅梢月才听到摄影机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他怀里的蒋文杰微微地颤抖着,男孩那双木讷的眼睛缓缓地流下了一滴眼泪。
如果网络上的博文只能算是谣言,那么此刻无数双好奇的眼睛,无数个黑洞洞的摄像头,终于把梅梢月强硬地推上了断头台。
无数影像和新闻在那之后发出,全网对他的声讨终于到了最高峰。
两天之后,梅梢月就收到了指控他侵害儿童的律师函。
他的所有工作都被迫停止了。
指针音乐终于出面,派出了律师团队。
来的人叫许尽。
短短两周,梅梢月就瘦了一圈,他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差,耷拉着脑袋,嘴唇很干,以至于许尽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
梅梢月想说不好,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
他现在很少说话了,只是盲目地跟着周围人给的建议走,仿佛失去了一切判断能力。别人说这样是为了你好,那他就会说,好,那就这样做。
“和蒋胜见面的那天,你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要拽着蒋文杰把他抱到自己怀里呢?”许尽推了推眼镜,“这对我们非常不利,你这样做相当于变相承认了自己对蒋文杰有别的心思。”
“那天……小文的状态很差,他们把他推到我的身边,说我是强|奸|犯……我,我打了他……”梅梢月的声音沙哑,他努力地组织着措辞,试图讲清楚。
许尽的问题如同一盏巨大的探照灯,将他所有细微的表情都照得一清二楚。有那么一瞬间梅梢月仿佛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混杂着快门和尖叫,等他再一晃神,却只能看到许尽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要抱蒋文杰呢?”
“小文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肯定出问题了……他在发抖,他很害怕,所以我抱住了他。”梅梢月的眼睛有些茫然,抬眼看向严肃的许尽,看上去更像是局促的孩子,在反问家长“难道这样做不对吗?”。
“我们无法对蒋文杰进行精神鉴定,哪怕真的有,他的父母也不会允许我们去做。还有个重要的问题是,你确定你没有判断错吗?”许尽望着眼神恍惚的梅梢月,委婉地提醒了一下,“你现在的精神很糟糕。”
蒋文杰真的出问题了吗?还是这只是梅梢月自己的幻想?
梅梢月放在腿上的手收紧了一下,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我不建议你和他硬碰硬,一直纠缠绝对不会有一个好结果。这件事情曝光的时间一旦延长,对你,对公司都是巨大的损失,指针音乐的股价一直在掉,你知道吗?”许尽摇摇头,他拿出了平板,向梅梢月展示了今天的股价。
梅梢月看到那大片大片的绿,仿佛被刺痛般偏开了目光。
“我认为目前最好的方法是私下了结,你再考虑一下吧。”许尽轻轻拍了拍梅梢月的肩膀,梅梢月却条件反射般一抖,被碰到的皮肤瞬间紧绷。
许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叹了口气:“早点休息吧,事情会顺利解决的。”
但梅梢月根本没有听清。
他迟钝地盯着不远处的猫窝,豆酱已经被经纪人暂时接走了。
整个房子空荡荡的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梅梢月机械地拿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却感觉到喉咙间迟迟无法散去的苦涩。
他又倒在了床上,在耳边依稀的快门声与男人的怒骂声中昏睡过去。
梅梢月做了一个梦,他梦回到了少年时在慈济孤儿院时的自己。
孤儿院并没有安置空调,所以每到夏天,不通风的房间就成了巨大的熔炉。
持续的高温热得人头晕眼花,于是尧新雪找了一个老师们都不在的时间,带着所有人溜了出去。
小小的尧新雪俨然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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