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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你不是朕的白月光》 19、第十九章(第2/4页)
又争了先,朗声道:“做官学习,侍奉师长,都要事之以礼。”
林榆赞赏地颔首,贺季也忙不迭地点头。
“你们方才可不是待师之礼。”林榆一板一眼地教导那些孩子,“若真要说那些话,开头就不该称人为‘夫子’了,应该以兄弟相称才是,得叫兄长。”
说罢,他拍了拍贺季的肩,“你说是不是,贺弟?”
贺季受了捉弄,偏过身去,要给林榆一个暴栗。
几个孩子会了意,相视一笑,齐齐喊道:“贺兄,坐如尸,立如齐!”
林鸢笑岔了气,挨到了阿瑶的身上。
阿瑶被林鸢碰得发痒,边笑边歪着身子问:“他们说的都是什么意思?我都听糊涂了。方才还在说陈家那条狗呢,怎么又成尸了?那狗是吃了贺夫子——贺兄给的猪骨头,死了么?”
林鸢捂着肚子,“嗳哟”直叹,颤颤说:“还好还好,咱们几个算不上君子,不必坐得像受祭的人那样子端正。”
众人都笑成了一团,推推搡搡,挤得贺夫子的饭碗又在地上滚了两圈,半寸长的豁口变成了两寸。
阿瑶惊异地问:“姊姊,你读过书啊?”
林鸢的一口笑噎在了喉咙里,憋得脸红了几分。
她拉过羊羔裘的风帽遮住了脸,“只是在家认了几个字罢了。”
“难怪林夫子中意你!”
阿瑶接下来的叹慨,她隔着呼呼的风和一层风帽,听不清了。
那句话,萧珣也说过。
林鸢在椒房殿的紫宸阁中磨好了墨,见萧珣埋首在书卷中,没有别的吩咐,就蹲了蹲身,悄无声息地告退下去。
“回来。”
萧珣往砚上瞥了一眼,“这点墨,一会儿用完了,我自己磨吗?”
林鸢见墨砚边沿雕的飞龙,一半的龙鳞没入了墨池里,心说,哪怕是在缣帛泼了墨来作画,也够完成几尺的大作了吧。
但陛下开了金口,她断然不敢反驳。只能回到御案边上杵着,等着那“一点墨”少下去。
等到斜阳入户,为捧卷读书的人镀上了一层金粉,将玉制的笔山连同搁在上面的毛笔,变作了真正的连绵起伏的石山——一动不曾动过。
林鸢正百无聊赖,昏昏欲睡,听见萧珣让她往书架上寻山海经。
她往书架走去,心里思忖,这两日她理过书,没见过这里放着山海经啊。
脚步踟蹰,身后传来了一句:“第三层,从左数第八,随意取一册就好。”
还真是山海经。
不过,林鸢不解,方才听声音还是心情不悦的陛下,为何忽然童心大发,要看这种小儿的书了?
但她很快抱回了最厚的一册帛书。
“上头有不少画儿,你若是闲来无事,就看看吧。”
林鸢愣了愣,她比陛下小一些,可也早过了看图画的年岁了。
她称了诺。
绢帛的书,虽只一卷,但宽大厚实,像往胳膊上压了一匹布。
她不由思量,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要遭今日这样的罚,一会儿得去问问王内侍才好。
“坐这儿看吧。”
“可,这是御案。”她看着萧珣指的位子,犹豫着说道。
萧珣冷笑了一声:“你怕这书案,但是不怕违了我的话?”
林鸢忙摇头道:“不怕。”
“嗯?”他蹙了蹙眉。
林鸢涨红了脸:“既然是陛下说的,那奴婢不怕这书案了。”
她将沉甸甸的绢帛放在了御案的一角。
只是不知道为何,空着的坐席离萧珣很近。
她想拉远些,但四角的铜鹿席镇细脚伶仃,俨然不稳当。
她暗自懊悔,自己昏了头,怎会无意将御案下的坐席排布了两个,还挨得这么近?
萧珣沉浸在书里,她可不敢发出动静,闹了他,恼了他。
犹疑的时候,她又听见了冷声:“还不快坐?站那儿,挡着我的光了。”
林鸢“刷”地挨着他坐了下去。
她坐如针毡,一动都不敢动。若伸开手,二人几乎就是肩擦着肩了。
旁边的人倒是安之若素。
殿中又沉寂了一些时候。
林鸢一连看了好几幅司幽之国的画儿,渐渐放松下来。
司幽生思士,不妻。一旁有列子天瑞中的注解:思士不妻而感。2
林鸢漫无边际地想:“思士不需娶妻,单是有了天人感应就能生子了。陛下一定羡慕极了。”
她满怀同情地转目,看向那位好龙阳而无子嗣的天子。
当然只敢瞥到他的手。
那手搁在书案上几乎没有移过半寸——看得真是如痴如醉啊。
她忍不住侧目,看到了那双手翻开着的书卷。
竟是兄长在家教过她的礼。
兄长少时提出,要教她识字念书。
林鸢不解地问为什么。
她每日很忙很忙,要喂猪,割猪草,在阿母的灶台边帮忙,还要同邻家的阿金阿银作过家家的游戏,以尘为饭,以涂为羹,以木为胾3。
林榆也说不上来一定要识字的缘由。
可是,他认识的女子,都识字,不仅识字,还知礼,会诗,通琴曲。
“你若会读书,会写字,那么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你。”他想了想说。
林鸢并不心动。她不识字,不读书,照样有很多人喜欢她呀。
不过,很快,林榆那一句“书中有千钟之粟”,让林鸢眼睛发亮了。
尽管字识了几箩筐,林鸢几乎把架子上的所有书都翻过一遍了,都没有找到书中的粟米,反而书看得越多,越是腹饥,阿母搁在灶台上的饼子成倍地少了下去。
好在,连年的丰年,家里的猪牛多了起来,盅里的粟米,虽没有千钟,但也有了千升4。
阿父每日笑呵呵的,有了余钱余粮,买了车马,让林榆跟着一位大隐隐于市的鸿儒学诗书。
那位程姓的夫子听说在先帝朝时,曾于太学讲经,还在石渠阁同其余二十二诸儒,一道议论五经异同。
定下的版本,由天子钦定为“真五经”,为太学与郡国学代代所用。
后来他因病退隐,隐姓埋名住在五里外的荒山上。
程夫子自退隐之后,从不收弟子,也不再设坛讲学,不过一次偶遇,发觉林榆有慧根,答应了授书。
林榆激动不已,热泪盈眶。
向来不做孩童游戏的他,那日回家后,同林鸢,还有阿金阿银一起,过起了家家。
他将她们的尘饭涂羹次第摆好,说:“这是周礼。”
“周礼是什么?”林鸢以为,周礼是千钟粟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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