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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为恶女洗白那些年》 16、对簿正堂(四)(第1/3页)
她笑了,再次开口时眼里满是胜券在握的自信:
“四妹,你是小瞧二姐还是小瞧陈氏啊。张太监要保他,也只是保他如今不死,岂能保他逍遥法外?
大哥与张太监在杭州经营多年,交情不浅。陈氏每年供给他的真金白银,还有替他打点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桩桩件件都是情分。
更何况,如今四弟金榜题名,一甲榜眼。入翰林、近天颜,这是何等清贵的前程?
张太监在宫里摸爬滚打半辈子,最是懂得权衡利弊,他这次保沈誉是尽旧情,免得寒了那些依附于他的人的心。可他岂会为了一个沈誉,彻底与陈氏断了往来?”
我说:“我明白了。”
陈骏魁说:“张太监的底线很清楚,沈誉的命,暂时不能动。
王国磊现在夹在中间,最想做的就是赶紧把这事了结,把你这个烫手山芋甩开。既要给张太监一个面子保住沈誉的命,更要给我们陈家一个交代坐实沈誉的罪,还要把案子办得看起来公允,堵住悠悠众口。”
我又燃起一点希望,忙说:“那我要怎么做?”
陈骏魁走到我身边附耳低语。
我连连点头。
说罢,她伸手抚平我紧皱的眉头:“沈誉必须死,现在不过是让他多喘几天气罢了。目前最要紧的,是先把你干干净净地从这鬼地方接出去,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和沈誉没算完的账,日后再慢慢算。
沈誉,必须死。”
是啊,现在意气用事,只会玉石俱焚。
我看着她的眼睛,咬着牙发狠道:“不止是沈誉,李善、周良,一个都跑不掉。今日之仇,我一定要报!”
陈骏魁久久看着我,她在我眼中,撞见了十年前的自己。
我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没有闺阁弱柳的哀怨,没有逆来顺受的麻木。是浸透了毒的恨,烧着火的怒,是撞破南墙也绝不回头的刚毅。
当年那个抱着丈夫灵位,独自面对虎狼宗亲,在南京城杀出一条血路的陈兰儿眼中,曾有过一模一样的锋芒。
“小四妹啊,你这是吃了多少苦。”她喉头微哽,“二姐替你看着,这仇我们一笔一笔慢慢算清。”
我沉默地看着她,眼中星火簇簇。
陈骏魁没有留太久,把这些紧要的东西交给我后便离开了。牢房里只剩下炭火的噼啪声和竹青沉睡中偶尔的痛哼。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好。
次日升堂时,灰色的云层在天际堆得密不透风,正一寸寸往广场这边压下来。
广场上的人群比昨日更多,黑压压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堂上。
主审位上坐的不再是推官李善,而是苏州知府王国磊。
李善和周良坐在下首两侧。
沈誉垂首站在堂下,脸色灰败。
“升——堂——”
“威——武——”
王国磊环视四周,声音洪亮:“昨日推官李善审理此案,因有紧要公务中断。今日本府亲审,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本府收到沈誉及其妻陈氏两份状词,二人各执一词,内容全然不同。介于昨日已审过沈誉状词所述之事,今日本官便审陈氏状词所述之事。”
广场人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板上钉钉的毒妇谋杀亲夫案还要审什么?哪有什么再审的必要。真是浪费我们苏州府的人力物力!”
“此事怕不是有猫腻!”
“这陈氏何时交的状词?”
“昨天看她在堂上就想交状词给李大人,不是被李大人驳回了吗?想必是今天直接交给王大人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堂下吵杂之声不绝于耳,王国磊却不管,说:“陈氏,你将你的状词呈上。”
我呈上状纸,王国磊看罢,一个府吏接过状纸大声念道:
“状告人陈氏莺莺,系苏州府沈誉正妻。今有夫沈誉,狼子野心,罔顾人伦,为谋夺妾身嫁妆,竟于妾身药中暗下剧毒,致妾身缠绵病榻,性命危在旦夕。
妾身侥幸察觉其阴谋,本欲与之对质,岂料沈誉贼心不死,竟恶人先告状,反诬妾身谋害于他,妾身反遭囚禁,身陷囹圄。
及至公堂对质,沈誉见阴谋败露,又改口称并非是妾身下毒,而是小妾林芳、赵秀娟下毒栽赃于我,遂误将妾身投入狱中。然妾身深知,林芳、赵秀娟二人实为无辜,赵秀娟遗书实为伪造,沈誉此举不过是想攀咬他人、推卸责任、脱己之罪。
种种行径,证据确凿,其心可诛!恳请青天大老爷明镜高悬,为妾身伸冤,严惩凶徒沈誉,还妾身及林芳、赵秀娟清白,以正秩序!”
原本就没有完全安静下来的广场,爆发出激烈的声浪,一阵又一阵迭起不断。
“一派胡言!刁妇狡辩!”
昨日那些骂得最凶的男人们,此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狗,用尖利的声音大声咆哮着。
“这听着怎么……”一个穿着短褂的汉子皱紧了眉头,看向旁边昨日还一起唾骂我的人,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昨天沈大官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无辜?”昨天那个深信“遗书”的山羊胡猛地瞪大了眼睛,捻胡须的手都僵住了,“林、赵二女是无辜的?这……这……”
“毒妇!到现在还在污蔑沈大官人!死性不改!”
“就是!昨天沈相公都认错冤枉她了,她还不知足?非要把自己男人往死里整吗?最毒妇人心!”
“什么谋财害命!分明是她自己忌恨成性,容不下妾室,现在反咬一口!”
“林芳赵秀娟无辜?赵氏的遗书还能有假?”
“我看大家还是理智一些,是是非非真真假假我们局外人怎么看得清楚?莫要再骂人了,担心造口孽,冤枉了好人。”
“我相信王大人一定能判个清白,你们别激动啊!”
一个老妇人说:“造孽啊,真是几个可怜的女人啊。”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说:“好一个沈誉!昨日看他哭天抹泪认错,我还道他良心发现!原来是把所有脏水都泼到两个死人身上!死无对证,真是好算计!卑鄙!”
“原来如此!我说沈家生意怎么起得这么快!竟是靠老婆的!现在老婆利用干净了就要弃了!”
一个少女说:“林芳姐姐是我同村,她在家时最是老实本分,人热心,常常帮邻里的忙,我就说她怎么会做这种事,原来是被冤枉的。”
……
整个广场如同沸腾的油锅。王国磊面无表情地看着广场上的混乱,并未制止,任由看客们讨论。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让这沸反盈天的公议亲眼见证审理的过程,彰显他王知府不偏不倚的姿态。
更深一层,他必须在布政使谢崇德的清流风骨与江南织造局张太监的滔天人情之间,化好准线。唯有将这案子审得流程上滴水不漏、明面上无可指摘,才能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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