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不渡: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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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但是好像也没有完全相信。

    萧盈也承诺过她很多事,他似乎也不是故意的,但是事情总是一步一步,就走到了那种局面。明绰后来发现,也怪不了谁,只能自己学会习惯。

    她苦笑了一声,伸出手,从空中接了一片落下的雪花,看着它融化在了掌心。

    “罢了,”她轻声道,似是劝解自己,“本就是这样的。”

    第74章

    年尾的祭礼如约举行,主持仪式的果然还是那个老巫祝,但是乌兰徵又让西觉寺的高僧们围着道场坐了一圈。巫祝又唱又跳地驱邪,和尚们阿弥陀佛地念经,竟然也互不干扰,就是站在中间的王公权贵们脸都拉得老长。

    整个过程太冗长,明绰怀着孕不能一直在那儿站着,只在开始时露了个脸。乌兰徵敬告天地,公开了皇后怀孕的消息,而巫祝则行了一段跟当时拜耶哥差不多的仪式,然后公布皇后腹中怀的是个男孩儿。然后明绰就提早回来了,一回来梁芸姑就说,陛下这事儿办得实在是不妥。

    “战场上说一不二的人,”梁芸姑就不明白了,“怎么这样优柔寡断?”

    “他也不是优柔寡断。”明绰苦笑了一声,有些替乌兰徵开脱似的,“他就是没觉得这事儿多重要。说起来都是叔伯长辈,抹不开面子,就想让大家都高兴。”

    梁芸姑摇头苦笑:“这下好了,大家都不高兴了。”

    明绰也只能摇头。她算是看出来了,乌兰徵这个人对别人都会划根线,划在什么地方,看他心里多看重这个人。比如她,或者段知妘,在乌兰徵心里那根线的位置就很深,轻易不会碰到。但别人的线划得浅一些,一旦碰到了,他举刀就杀,毫不含糊。只要没碰到,他就不愿意跟人来来回回地博弈,甚至有点儿过分地迁就。

    只可惜朝中一下子就惹到陛下要杀人的事情也确实是少,大部分都是磨嘴皮子,几个人斗鸡似的盯着眼前一分一厘的利互不相让。

    说白了,乌兰徵就是怕吵架,他自己从来不愿意跟明绰吵架,也特别不愿意听人吵架。从前特别怕齐木格跟段知妘吵,现在是怕乙满跟萧典吵,有时还要加上贺儿库莫乞。他有一回半夜里梦魇,把明绰都惊醒了。明绰揽着他的头,听见他说梦见了普达惹氏。梦里她不知道在跟吵架,吵完了看见小乌兰徵,动手就是打。说到后来就没声了,把头埋在明绰胸口,悄悄地掉了眼泪。

    明绰就是那会儿再一次觉得这个孩子怀得真不是时候,她应该在朝堂上帮着乌兰徵的。之前明绰也有过好几次这样的念头,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心想为什么要遭这个罪,意识到乌兰徵兑现不了承诺的时候也懊恼为什么事情还没定就已经怀了,不过就那天晚上不是为了她自己。

    她这头想着事情,那头传来了冬青跟一个洒扫宫人说笑的声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有意思的,笑声传了一片。明绰把人叫起来:“笑什么呢?”

    “说笑话呢!”冬青跑进来,给她复述一遍,“瞧今儿个祭礼真是做全套了,巫祝们这头刚把祭天的牲口抹了脖子,底下和尚们已经超度好了!”

    这话一出,里里外外的笑声更大了,梁芸姑也是忍俊不禁:“怎么一点儿不知道忌讳!”

    秋桑在旁边摇头晃脑地帮腔:“不是梁姑姑天天跟我们说的嘛,鬼神不可怕,既然不可怕,开个玩笑怎么啦?”

    明绰笑得直不起腰,好一会儿都停不下来,突然感觉肚子里抽了一下,马上整个人僵住了。

    梁芸姑马上俯身去扶她肩膀:“怎么了?”

    明绰没说话,睁大了眼睛,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然后又是一下,清晰无误的。她抬起头,不敢相信似的:“孩子动了。”

    这话一说,冬青和秋桑都忙着伸手过来,好几只手都搭在明绰肚子上,偏偏孩子又拿起乔来,好一会儿都没反应。众人都不敢惊动似的,摒着气等,直到又是一下特别大的动作,隔着衣服都能摸到明绰的肚子在动,大家都“哇”起来,新奇得不得了。

    “行了行了,”梁芸姑笑着把她们都打散,“孩子大了当然会动,大惊小怪什么?”

    冬青和秋桑都嘻嘻笑着把手撒开了,唯独明绰还愣在那里,心中是她都没有意识到的狂喜,随即又涌上来一股难言的歉疚——她竟然几天之前还在想要是没怀上这孩子就好了。一时只是掉泪,一边掉,还一边笑,又道:“陛下呢……”

    她想马上告诉乌兰徵孩子会动了,可是还没等梁芸姑回答她自己就想起来了,乌兰徵还在那个荒唐的祭礼上呢。她又想起冬青那个笑话,忍不住又笑个不停,可是眼泪也停不下来,她这又哭又笑的,看得梁芸姑也是哭笑不得:“魔怔了!”

    “不笑了不笑了。”明绰抹了抹眼泪,自己抚了抚胸口,总算把思绪又重新整理起来。

    “对了,芸姑,你备一份礼,这两天有空去西觉寺一趟。”

    “西觉寺?”梁芸姑一怔,然后马上意识到了她在说谁。除夕之前西觉寺高僧们就进宫了,明绰早就去礼过佛,没看见慧玄。今日祭礼,他也不在其列,那就是确定没有进宫了。明绰心里估摸着,要么是上回乌兰徵动了杀心,段太后避讳起来了,有意不让他进宫的。

    本来没来也就没来了,但明绰现在心情好。

    “大年下的,也去给他拜个年。”明绰又抚了抚已经明显有些隆起的肚子,“到底故交一场。”

    梁芸姑没有耽搁,吃过饭便选好了礼,亲自带了几个人去了西觉寺。城郊已经挤满了信众,有钱的人家雇了车马,普通的便步行,都争着来西觉寺上香。慧玄补上了住持的位置,正为信众拜忏消灾。梁芸姑被寺中沙弥领到了没人的一处佛殿,殿中也供着一尊佛,佛前燃着着寥寥几盏长明灯,梁芸姑看了一眼,只见长明灯后都立有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的都是皇家和权贵们的名字,便知道为何这殿中无人了。梁芸姑想到明绰没来供过,便不由轻轻“啊哟”了一声。

    “皇后的那盏在这里。”慧玄的声音恰好从身后传来,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微笑着指了指她的右手边。“萧明绰”三个字是梁芸姑陌生的笔迹,她转过头看着慧玄,眼中微有疑惑之色。慧玄便合十为礼:“这是檀越为了皇后和腹中孩儿所供的长明灯。”

    梁芸姑点了点头,突然伸手在腰间掏了掏,什么都没找到,便从头上摘下了一根钗,用力一掰,把钗头一颗明珠掰了下来,交给慧玄

    :“一点香火钱,为皇后祈福。”

    慧玄没推拒,将那颗珠子收了起来,又道:“多谢皇后还想着檀越,女史辛苦,喝杯清茶吧。”

    他抬手示意梁芸姑到一旁坐下。殿中设有一张矮几,摆着几卷竹简的佛经籤,没有编到一起,方便信众抽取,让高僧来解惑。慧玄示意梁芸姑也抽一根,但她只是笑了笑,摇头婉拒了:“法师见谅,我不信这些。”

    “哦,是了。”慧玄没什么意外的神色,给她倒了杯茶,“从前谢太后也不信。”

    梁芸姑没说话,静静地喝茶。那茶清香扑鼻,正是江南的吴茶,梁芸姑没忍住赞了一句:“好茶,宫里都喝不上这吴茶呢。”

    明绰嫁过来的时候嫁妆里有一些吴茶,但是四年了,她又是送礼又是自己喝,早就没了。西海人没有饮茶的习惯,长安的气候又不适合种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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