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不渡: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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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把人推开,“我今晚要陪着晔儿,陛下要是嫌我这里地方不够,自己回剑器阁去!”

    “不要……”

    两个人的声音都小了下去,耳鬓厮磨,不比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大多少。谁也没看见面朝里的乌兰晔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眉头皱紧,和母亲有几许神似。稚气的脸上写满了不该在这个年纪有的复杂情绪,又是困惑,又是忧愁。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只觉得心里酸酸涨涨的难过。一滴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了出来,顺着鬓角落进了发间,没有人被任何人发觉。

    明绰尽量保证晔儿的生活一切如旧,也不着急提要带他回洛阳的话,想一切都慢慢来。乌兰晔依然每日要去冯濂之那里上课,贴身伺候的人都是明绰让秋桑去长霄殿调来的。段知妘没有使任何绊子,乖乖地就让皇后把人带走了。明绰也不忌讳,只要她们能帮着晔儿渡过这段变化就好。反而是乌兰晔自己,有一天突然跟明绰说,他不需要太后的人跟着伺候他。

    那就是儿子跟明绰主动说的唯一一句话。

    乌兰晔的态度很奇怪,他好像已经接受了回到生母身边的事实,但还是不太愿意跟明绰说话。无论明绰问他什么,他都是低着头不作声。给他什么就吃什么,穿戴玩乐一概不挑,过于乖巧,反而弄得明绰非常惶然。她甚至跟着晔儿去上了一次课,结果晔儿连上课都不肯开口了,只埋头写字,把冯濂之也弄得很无措。等她过两天再召冯濂之问,又说只要皇后不在,皇长子还是愿意说话的。

    对此,乌兰徵还是那句话,再给他一点时间。

    明绰就不愿意听他这样说,因为乌兰晔对父皇并不是这个态度,话虽不多,但好歹问话不敢不答。皇长子除了文课,还有乌兰亲族来教授弓马和武艺,那天乌兰徵去亲自抱着儿子骑了回马,送了他一把从漠

    北带回来的兽骨匕首,乌兰晔就高兴了,回来睡觉都抱着匕首不肯让人碰。

    没过几天,陛下又一次在御林苑设跑马会。从前乌兰徵只要在长安,这跑马会是每隔几个月就要办的,如今竟也断了快七年了,是以重办起来十分隆重,不止是乌兰亲族七大姓都到了场,其余部族的西海王公们也都露了面。就连贺儿库莫乞都露了面,他已不能骑马,也看不见什么,但仍旧坐在马场中间的凉亭上,跟贺儿薄、步察巴合他们这些年纪大的一起说说话。

    明绰策马经过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想起当年坐在那凉亭里同那些西海人少年们赌钱玩乐,只觉得恍若隔世。

    冯濂之勒住了马头,跟着停在了皇后身边,明绰转头看了他一眼:“冯大人当年来过跑马会吗?”

    她记得齐木格没来,因为那一年的跑马会是段太后组织的。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冯濂之点了点头:“来过。”

    当时齐木格对段太后的一举一动都戒备,所以派他来查探。

    “臣当日只能与马奴为伍,皇后想必没见过臣。”

    明绰俯身安抚了一下躁动晃头的马,说得很平淡:“今时不同往日了。”

    冯濂之许久没有说话,静静地抬头看着高高的凉亭。他记得当日的盛况,大雍来的萧夫人太美了,少年们口口相传,都争着上去一睹美人的风姿。当时凉亭上还有另一个人,那些少年大多是那个人的学生。

    “他们从前都很喜欢我。”明绰自语似的,说得很轻,有一些自嘲似的笑意。

    冯濂之看了皇后一眼,也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两人正说着话,乌兰辉一袭红衣,纵马而过。明绰张嘴就叫住了她:“辉儿!”

    “姐姐!”云屏公主灵活地勒住马,掉转过来看她。冯濂之立刻控着马退了几步,一边颔首为礼:“公主。”

    明绰看着她一身火红的骑装,心中一时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硬是往下压了压才问:“跑哪儿去?”

    “皇兄设了彩头,他们在比赛呢!”乌兰辉一张脸红扑扑的,手里举着马鞭,指了个方向,“姐姐去看吗?”

    明绰一看她这神情就有数了:“贺儿冲比吗?”

    乌兰辉脸上更红,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纳尔朗已经提前跟她告密了,皇兄今日这场跑马会只是个由头,其实是为了相看贺儿冲,所以才没让她母后来。乌兰辉着急问纳尔朗,那皇兄是什么态度,到底同不同意这桩婚事,那孩子又气冲冲地不肯说了。

    “走,”明绰控着缰绳,指挥着马儿转了个方向,“我也去看看。”

    第104章

    只听得一声令下,两匹马同时蹿了出去,都同离弦之箭一般,带出了猎猎的风声。马上的两个人年纪都不大,穿着更华贵些的便是贺儿冲,他如今已二十出头,身量颀长,肩膀宽阔,头发按照乌兰男子习惯的样式编成高高一束,荡在脑后,一派英气逼人。跑马时身子前倾,以腰腿发力,屁股几乎不沾马鞍,站得稳稳当当。他的骑术已算是相当精湛,只可惜他的对手更强一些,不过眨眼,已经超过了他半个马身。

    那是拓莫阙家里的小儿子拓莫也哲。两人跑到了众人视线的尽处,随着一声呼哨同时转弯。拓莫也哲的马纵身一跃,几乎是用飞的,一下子就超过了贺儿冲整整一个马身。

    乌兰晔“嗷”地一声发出了天大的动静,小小的拳头举起来在空中狂热地挥舞,险些照着乌兰徵的下巴就来上一下。他们共骑的马都被他惊动了,乌兰徵赶紧控住缰绳,好笑地看着一向“沉静稳重”的皇长子。

    乌兰晔一张脸通红,根本没注意到阿耶的眼神,只顾声嘶力竭地喊:“也哲——!快!跑啊!”

    拓莫也哲不负所托,随着最后一声呼哨,再次调转马头,狂奔出去,又跟贺儿冲拉开了一段距离。

    乌兰晔喊得嗓子都劈了,在马上不断咳嗽。乌兰徵解了水囊喂到他嘴边,乌兰晔接过来“咕咚咕咚”就喝,喝完了还回去,才想起来好像有点儿失态。豆大点儿人,还知道尴尬,都不好意思看父皇的眼睛了。

    乌兰徵把水囊重新放好,突然问他:“你跟拓莫也哲玩儿得好?”

    乌兰晔低了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年轻一代的乌兰亲族都有机会跟皇长子接触,但要说“玩儿得好”,倒也没有。皇长子再尊贵,在他们眼里都是小屁孩,那些大孩子没有耐心跟他玩儿。

    乌兰徵摸了摸他的头,只道:“没关系,纳尔朗,跟阿耶说说。”

    纳尔朗抬起头来看着他。他到现在只敢叫他父皇,“阿耶”两个字好像太亲了,他叫不出口。

    乌兰徵看了看他的表情,又猜:“你不想贺儿冲赢?”

    纳尔朗这回没有犹豫就点了点头。

    乌兰徵眉毛一挑:“你不喜欢他?为什么?”

    纳尔朗脸又憋红了,他很难跟父皇表达为什么,要直接说“他欺负我”这样的话,也太丢人了。纳尔朗是个很有自尊心的孩子,所以他憋了半天,也只小声吐出来一句:“冯先生说,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不可背后语人是非。”

    乌兰徵显然没想到儿子小小年纪会说出这样的话。普达惹氏虽对他不好,但极有远见,在乌兰徵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该早早地让下一代接触汉学,以便日后统治更广阔的疆域。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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