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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100-110(第16/18页)
是巧合?她的错觉?
那手帕呢?怎么解释?
为什么接个手帕,也要碰一碰她,碰过了,还要自己摸着?
顾怀瑾不是容人轻易近身的人。从前就不是,如今更不可能是。
但,假如他认出了她——
那就更没法解释了。
不论他对她是恨是爱,都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可是,虽然如此。
她的直觉却依旧简单明了。
——顾怀瑾知道她就在他身边,她就是楚皎皎。
她越捋越不明白,扶着额头。
“你为什么觉得他认出了你?”李玄白拧下一只烧鹅腿,咬着。
“因为……”她叹息,“总觉得他在看我。”
“‘觉得’?”
她心烦得很,拿起筷子夹了两只清炒虾仁——方才宴席上,为了演戏,她逼着自己吃油腻的,根本没吃多少。
“我在哪,他准发现,准跟过来。还有……”
她忽然发现,她心里面的那些佐证——被他盯着时瞬间的激灵,难以开口的梦,托着她后腰的手,接手帕时的触碰——全是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细节。
小到,难以对人开口,连她自己也要怀疑,是不是只是巧合,只是自己多了心。
她没说话。
“还有什么?”
她叹了口气,捏着眉心。
李玄白嗤笑一声,啪地将筷子撂到桌面上:
“我说,你做了那种事,不会还在惦记他吧。”
“你胡说什么?”她会被这种话瞬间激怒。
“不是吗?今天,我可没瞧出什么来。”他两手一摊,耸耸肩,“不是你希望他依旧对你有情,所以有意往那一面想吗?”
“我?我有意?”她气笑了,“你是说,我想入非非,自作多情?”
“我看着像这么回事。”李玄白拿起酒盅来,喝了一口。
她长出一口气,闭了闭眼。
“他那个人,多小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被酒辣得嘶了一口,满足地吐气,“整日里吃醋,从前我跟你多讲一句话,跟要了他老命似的。你还记得我当年我吻你?他那表情——”
那种神态,时至今日,李玄白依旧在品味。
“如今,别说他如果认出你,八成就直接杀了你;就算他不想杀你,余情未了,也不会是那个样子。”
他指甲磕了磕酒盅,“你想,那疯子一直黏你,抓着你的手不放,你见他说什么了吗?他反噬了,你没管他,来管我,他多说一句话了?这要是放在以前——”
他冷笑一声,“——放以前,他准拿着剑要杀了我不可。至于你,不知道又被他关进哪座绝峰了。”
她感觉太阳穴嘣嘣直跳,揉完眉心揉太阳穴。
但是——李玄白说得对。
遇见她,却什么都不做,原因只会有一个。
他不知道她就是那忘恩负义的旧情人。
再多模棱两可、暧昧难断的细节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一点的说服力。
良久,她长叹一声:“……或许你说得对。他没有认出来,是最好。”
李玄白见她那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一下笑了出来。
“你到底是想他认出你,还是不想?”
她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
剑是她捅的,人是她杀的,再多的恩情和爱,也是她亲手背叛的。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
李玄白看她那样子,才明白她或许也不是旧情未了,只是一向多疑,什么都要多想两步。
他拣了颗花生米,嚼得咯吱作响:
“不过,也得佩服你,你见了那姓顾的还真冷静。”
她正拣了一颗虾仁,闻言,虾仁掉了,她见怪地笑了一声:
“我不该冷静吗?”
李玄白笑了:“你说呢?”
船外,雨声渐渐大了,敲在花顶上,笃笃笃笃。
湖面上一片沙沙雨声。
她挑了挑眉。
携着雨的风,扬起她鬓边细细的发丝,她垂眸将酒面吻出涟漪,一笑:
“我不会为已经失去的东西过分介怀。”
摇曳烛火里,李玄白闻言,原本吊儿郎当捏着酒盅的人,坐直了身子,手肘搁在小几上,深深看了她许久。
她一抬眼,刚巧与他对上。
天色浑蒙,沉沉地罩下来,四下里只有烛火亮着,两人的影子投在船壁上,婆娑飘动。
许久。
他笑了,举起酒盅,与她的小酒盅轻轻一碰,清脆的“叮”一声。
“我们真像。”
他眼睛里亮着一点灼灼的光,仿佛两只久在野外,疲于狩猎的猛兽,骤然见着了同类,错愕之后,惺惺相惜:
“过了的事,过了就忘。免于缚人,免于缚己。”
她垂下眼笑了。
她说什么来着。
往生门里,她同墨角打牌,提到他,说的就是八个字,“该放的放,该忘的忘”。
时至今日,李玄白愿意帮她,绝不只是因为她身上那种恶劣的魔力。
她愿意拿他当自己人,跟他交两三分的底,也不是因为他那点不能指望的爱意。
他们太像了。方方面面都——太像了。
李玄白摇摇头,那颗小耳坠,在烛光里亮得生怕她看不见,他撑腮歪着头朝她笑:
“虽然,到现在,你连个真名都不肯告诉我。”
“但是,承认吧。”
“——我们两个,天生一对。”
她指尖在筷子上敲了敲,垂下眼睫。
正是因为太像,才没可能。
她杀过顾怀瑾。
这种事,放在顾怀瑾身上,他会作何反应,她尚没有看出来。但放在李玄白身上,她不需看,结局,也能猜得到。
一定是恨海涛天,断她骨头吞她的筋,死也不休。
她笑,“你少说大话了,我还不知道你?”搁下筷子,站起身来,撩开了锦帘,想回岸上,“我对他做过的事,够你忌惮一辈子。你也就现在嘴上说说。张张嘴的事,多轻巧啊,我要是真答应了你——”
话忽然卡在嗓子里,说不下去了。
锦帘外,细密的雨幕里,岸边杨柳枝下,站了一个人。
长身玉立,一身玄衣,看不清五官,恍若不觉地淋着雨。
甚至,没有绑那根黑色的绸带。
她浑身一哆嗦,闪电一般转回了身,钻回船中,甩得锦帘不住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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