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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160-170(第30/34页)
公孙红看得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南琼霜对她的游刃有余和她教引的毕恭毕敬已经习以为常,不以为意,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把折扇。
公孙红忽然开口:“怎么不杀了?”
一抬头,云瞒月捏着茶杯,朝那女真人摆摆手。那人屁滚尿流地跑下屋檐,蹬得瓦片都飞了,她道:
“以杀止杀,点到为止。”
南琼霜愕然愣怔,低头看那扇子。
白折扇上一幅菩萨像,旁书“大自在菩萨”五字,兼有六字草书在侧,一枚大红印章。
“杀戮道,菩萨心”。
公孙红对她这把扇子好奇非常,嘻嘻笑着献殷勤,拿着扇子捧到她面前:
“机关在哪?能不能给我瞧瞧?我那把八宝琵琶,正想找人改改。”
“机关?”清澈月色底下,云瞒月喝着茶,费解了:“那就是把扇子啊。”
两人顿时一阵静默。
云瞒月更加费解:“怎么了?”
两人彼此对视许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干巴巴笑了。
仑烛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站在公孙红身后:“您拿着那把扇子去给定王扇风?”
云瞒月笑得有些腼腆:“是为提醒我,菩萨心肠。”
好了,好了,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南琼霜幼时就恨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现在更恨了,她从来没有说不杀就不杀的余裕。听云瞒月说两句,回回头昏脑涨,她扶着公孙红堪堪站稳,一回身,雾刀也已站在自己身侧,她问:
“抽空回来顾这边,你那边怎样?”
公孙红接:“杀了定王没有?”
云瞒月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回身将茶杯搁在教引捧着的托盘上。
“那边有墨角呢,不必担心。”
“你那边还没办妥,就这么过来了?”南琼霜一急,她最怕耽误了人家大好前程,“墨角若是拿了定王的首级,七杀堂主之位说不定又是他的了!何至于为了这边耽误你自己?”
云瞒月一哂:“总有些事比功劳更重要。”
眉眼清俏,轮廓英俊,声音柔和又叫人心安。
初秋的夜风倏然拂过,枝桠随风而动。
清风无意,木叶有心。
极乐堂一贯玩弄人心的两个女人,怔在原地。
没有人说话。
云瞒月此人,坦荡磊落,耿直率真,说话做事,从不拐弯。
她说话,是没有弦外之音的。
正因为她坦荡,两个听者,才不坦荡。
两个女人一齐热着脸颊垂下头。
半晌,南琼霜轻咳一声,近乎没话找话:
“你来了,那墨角没来?”
云瞒月一笑:“他惦记着功劳,不肯来。无妨,他身手差些,来了,说不定伤及自身。”
公孙红讪讪又乖乖地把白折扇塞到云瞒月手里,嗓音捏得俏生生的:
“你这把扇子,真厉害。”
这是有弦外之音的话,可惜云瞒月听不懂,温和笑了笑。
“别在这耽搁了,你快回去定王府瞧瞧。”南琼霜跨出一步,“若墨角没得手,说不定还能赶……”
话音越来越软,游丝般掐断了。
她像朵从枝头凋谢下来,无力支撑的白花一般,软着膝盖萎倒下去。
被云瞒月伸着手臂接住了。
云瞒月单膝蹲地将她接在怀里。
她始料未及,扑在她双臂间。
一点山茶花的清香。
她不知自己为何有些惴惴。
云瞒月清秀面孔忧心忡忡望着她,关切又近乎怜惜,蹙着眉头:
“霜儿,这是怎么了?”
她身子软得厉害。这时候才想起,方才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她挥了一袋软骨散出去,结果没等女真人中招,自己先吸了两口。应是吸入的量不多,此时才发作。
“一点软骨散。”她咬着嘴唇,不知为何,无法看她的眼睛似的,攥着袖子想再起身,“不必担心。公孙红中了箭……”
未等起身,又再软倒。
云瞒月倾着身子由着她再跌在怀里。她眼下是真柔弱无骨,弱柳扶风,倒有些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战战兢兢半晌。
怀中人仍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滑。
她只好顺着她的势,向后坐在瓦片上。
南琼霜虽然隐约觉得不妥,又毫无办法,只得软软靠着她胸口,蜷着膝,坐在她曲起的两腿间。
云瞒月见她终于稳了些,捧起她脸颊来,细看她气色。
她微微气喘着,眼圈泛粉,眼皮上一点纤微的粉色血管,仿佛碎了纹往外渗血的瓷器。
脆弱不堪的情态,好似结着露珠的落花。
她心头兀地一跳。
她是一贯英朗阳刚的,这般脆弱之身贴在怀里,她手脚都发麻,生怕怠慢,两手虚虚一拢:
“软骨散中了多少?你这样不行。”
说着,低下头,将腰间系着的一个菩萨玉牌解了,握着她腰肢将她翻了个面,将那玉牌系在她腰间:
“这是我的信物。教引,”她抬头吩咐雾刀,“带霜儿速去玲珑棋社内疗伤。见此牌如见我本人,棋社之内,无人不从。公孙姑娘亦负了伤,教引,也带她回去。此处不必留人守了。”
公孙红肩上鲜血已经染透了衣衫:“墨角没有撤退的令,行动尚未结束,恐怕还不能退。她动不了,你先带她走。”
“我说了不必留了。”云瞒月凤目里威意凛然,“他敢怪罪,我担。”
在场众人都无话可说。
南琼霜从她怀里挣扎起来,见她眉心似乎溅了点红血,捻着袖子替她一拭,“雾刀带我回去便是。你快回定王府,那边……”
云瞒月未料到她此举,这般关怀的动作,过分亲近,若是旁人,她是有点厌恶的。但是是她,她就有点煎熬紧张,一时愣了。
——顾怀瑾做梦也想不到,他带着飞鱼卫奔波半夜,焦头烂额、疲于应付,一抬头,心心念念一整天的人,依偎在一个公子哥怀里,心疼不已地,替那人擦拭额头。
是她疯了还是他不正常了。
她昨天还好言好语地哄他。
她把他的腕伤忘了是吗?!
那一点红血,擦不掉。
南琼霜正在纳闷,忽地云瞒月搂住她腰身旋身往外一翻,她不知发生何事,忽然就双脚悬了空。
再定睛一看,方才那屋檐一瞬已经离得极远。
雾刀嗖一声钻进天空没了踪影。
公孙红伏在仑烛背上,不知何时已经隐入了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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