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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160-170(第32/34页)
他缚着那根黑绸带时,周身气场沉郁迫人,难以接近,有时连她也不敢认。
“专审细作吗?”
他轻描淡写,“我是变了些,但也不会迫害无辜。”
“……我想象不出来。”
说了会话,她又没力气了,软绵绵地依偎在他脖子底下,“你一直是那么好脾性的,我想象不出来。”
“乖乖。”走到他自己的房间门口,顾怀瑾开了门,“你不会以为谁都能像你吧。”
她有点五味杂陈,眨眨睫毛,没说话。
顾怀瑾将门轻轻关了。他自己的房间,依旧是他一贯的简朴布置,木桌木椅木榻木书架,实料子的床幔,靛青色的茶具,简单的轩窗,窗棂不带半点雕花。
他将她小心翼翼搁在自己的床榻上,刚欲将被子拉来给她盖上,她哼着字道:
“……别,先给我找套衣裳。”又补充:“要干净的。”
“没有干净的。”他才不会为她一时兴起洗了他那点可怜的积攒,“你要穿干净的,只有穿我的。”
“可以啊。你不知道,那伙女真人喜欢拿酒喷剑……”
“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的。”他一面翻衣橱,一面竭力将无名火压下去,“谁伤的你。”
她有点尴尬,像做了错事心虚的小动物一样干笑,“没有人伤我……我自己把我自己药倒了。”
顾怀瑾闻言,沉默了半晌。
许久,无奈无法无可奈何,长叹了一口气。
天天要人操心。
他拿着自己寝衣过来,坐到榻边,将她扶起来靠在怀里,“不是你们门中翘楚吗,怎么犯了这种蠢。”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她软趴趴地仰在他怀里,任他将自己衣裳剥了去,他撩开了她长发一寸寸地查伤,听她嘟囔着,“当时没办法了嘛。我跟同僚都打不过,知道药雾难以控制,但死马当活马医。结果,果然自己中了招。”
“别的地方呢?”他光顾着检查,从头到脚仔细看过,半点旖旎之意也无。
她无法,推他,“真没受伤,别闹。”
“算你运气好。”他火仍未下去,“一身酒气。怎么,是从那帮女真人嘴里喷出来的?”
她笑得愈发尴尬。
顾怀瑾将她那身衣裳三两下全剥下去,揉成一团往地上一丢,看都不愿再看。
如今他厌人——所有人,只要是活的。
一想到那帮蛮匪朝她吐了口沾着唾液的酒,他就暴躁。
“你在生气吗?”她忽然品出一点滋味,“为什么?”
他凉凉笑了一回。
他气得可多了,她还在这问为什么。
“我同……”她忽然想到不能对他说云瞒月的名字,堪堪截住,“我同那个人什么也没有,别瞎想。人家是女人。”
“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女人。”一提这事,他火更大了,“若是男人,倒还好防了。偏偏是个女人。搂了抱了我也不能说什么,你当着她面换衣裳,我也不能说什么。是否明日亲了,也是金兰之情,你跟着她走了,也是情同姐妹?”
“我……我如果同她走了,当然是情同姐妹。”她语塞,“不然会情同什么?”
顾怀瑾:“所以你想跟她走?”
南琼霜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觉得这一切很诙谐:“你到底……”
顾怀瑾知道自己是在妄加猜测——假如她真对那女人有意,根本就不会跟他纠缠了,他们之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只是,仍旧有股邪火,在肺腑里翻滚着烧。
他怎么每回见那女人,都觉得不对?
她看她的眼神,分明跟那轻狂小子看她的眼神一样。
欣赏、在乎、怜惜。
偏偏,又是个女人。再越界,他也抓不住把柄。
他像明知自家的宝贵之物在被贼人觊觎,却没钱买把门锁的穷光蛋般,束手无策,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你真的别多心……”南琼霜简直无法明白他怎么会这样想,身上软得连呼吸都累,却一哆嗦一哆嗦地笑了起来,“到底在想什么呢,我真不懂你。只是中了药所以她才抱我啊。而且她是女人……”
她是女人,所以,抱一下怎么了。
这话他最不爱听,干脆打断:“那么,明知道自己身体弱,怎么还出去掺和这种事?”
“不是我要掺和。”她软软地去拉他的手,“是被调出去的。你别生气,我没有不爱惜自己。我多惜命呀。”
“你惜命?”他冷笑,大拇指却抚了抚她手背,“没见过人惜命,还用自伤的法子来骗人的。”
自伤的法子——楚皎皎。
她的话一下塞住了。半晌,惴惴垂下了眼睫。
天山上那些手段,果然,他还是在意吧。
他一言不发,搂着她的背,把自己的寝衣披到她肩上,再环着腰帮她系带子。
南琼霜沉默得愈发煎熬。靠在他怀里,心却像一只舴艋小舟,浮浮沉沉、漂泊无依。
或许两个人只能如此了吧。离得再近,也无法真正靠近。像一只汪洋中的小舟,极其脆弱,随时倾覆,永远靠不了岸。
她终于还是开了口:
“怀瑾,你真的想好了要不断吗。”
他最怕想起这些事,也不想再答这种问题。
他不答,搂着她,一点点把寝衣的带子替她系好。
她望着他恍若未闻的、认真的面孔。
一字一字地轻吐:“我可是细作。”
许久。
久到她几乎以为他结冰了,久到她觉得根本不必问了,久到她又开始想起,兰阁之夜她杀他前,问他“门派和我,你选谁”时,他最后的那段沉默。
半晌,顾怀瑾还是不答,也没看她,将她轻轻往后放倒在衾被里,起了身:
“白灼虾和黄瓜炒蛋都做好了,我吩咐热热。”
“怀瑾。”她艰难挣扎着坐起来,长发拢到胸前,“你好好想想,我不勉强。”
又不勉强。她什么都不勉强。
当年的事,他是不知道吗?他若能放,早就放了。
想闭上眼睛糊涂些,偏偏她要逼着他清醒。
良久,他站在桌前,闲谈似的,将摊开的书卷字帖一本本收好:
“我没有拿你当细作。”
“我与从前不一样了。从前,我认死理,一切都要从道德这两个字里筛过,不仅筛己,也筛人。不仅筛‘果’,还要筛‘术’。”
“我是按仁义道德一丝不苟活过的人。可是怎样?又带来什么?事到如今,我并不认为那有意义。”
“所以,那些,我不遵守,也不在乎了。”他将书卷一册册归入书架,背影如一棵乌竹,“我只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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