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被毛茸茸攻陷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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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宣言前,被一种更汹涌更滚烫的情绪冲刷殆尽。

    只觉得一股炽热的气息猛地涌上鼻尖,直冲眼眶,眼底瞬间漫上一层薄薄的水光。

    一股热气直冲眼眶,喉头一哽,话语仿若没经大脑一样,几乎是脱口而出!

    “好,我同你一起去,我们去敲登闻鼓!”

    天色一点点黑下来,但京城里却暗流涌动。

    到廷尉衙门闭衙的时候,定远侯府已经被锁门超过两天了!

    跟侯府有关系的人如今是人人自危,谁知道这场风波会不会波及到自身呢?

    这宸京城有多少人能保证自己干干净净呢?

    唯一让人安心的是——陛下召了林廷尉入宫后,就再没有传出要穷治侯府的意思。

    这才让人稍稍安心。

    不然,恐怕没几个人能睡得着了!

    东市,陈府。

    烛火燃得正亮,一只染着鲜亮蔻丹的手重重地拍在书案上,震得旁边笔洗里的水都晃了几晃。

    陈夫人那张原本总是挂着精明和从容笑意的脸上,此刻沉得能滴下水来。

    她手里紧紧捏着刚刚收到的那张短笺,不过寥寥几句话,却几乎力透纸背。

    “……明珠姑娘明日卯时,欲敲登闻鼓!陈夫人,此非一人之事,乃为万千忍辱蒙冤者发声,盼援手。”

    字字如重锤,砸在陈夫人心头。

    “岂有此理!”

    堂堂侯府,勋贵门第,竟做出掳掠阵亡将士遗孤这等丧尽天良、戳天下人脊梁骨的腌臜事?

    一个小姑娘,被逼到要敲登闻鼓告御状?

    她们两个年轻姑娘都敢豁出去,又求到她这里,陈氏岂能还躲在后头,只做个看客?

    “去,把我们陈家铺子上最能干的管事伙计,还有那些心性正直的头人,全都给本夫人招呼到。”

    “明早卯时,我要点将!”

    苏绒并着明珠亲自去了赵家。

    赵里正默默地听着她们的描述,仔仔细细问了细节,这才抬起头来。

    阮家老爹的文契还是他亲自发的,老里正眯着眼,足足问了一炷香,这才将手一招,让小七去给他把那身官服拿来熨平。

    “取先帝亲自给京中里正所赐的官服来,你爹我明日要去听登闻鼓!小七,再给我拟封信,去给你京军里的表叔送去!”

    李木匠家、张猪肉家、陆老头家、宋婶婶家…

    凡是甲巷里的大家全都收到了消息,而几乎每一位都又把这个消息继续传递下去。

    京城里的官员们在担惊受怕。

    却没人知道,他们治下的子民准备做一件更有意义的大事了!

    第40章 她举起了鼓槌

    朝阳初升的时候,北阙城门下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本该肃然静谧的地界儿,此刻人声鼎沸,喧哗得连晨雾都给搅散了,活像一锅刚煮沸的滚水。

    这阵仗可把几个值守宫门的羽林卫惊得不轻。

    什长老李眉头拧成了疙瘩,目光扫过城楼下攒动的黑压压人头,指尖下意识就按紧了腰间的刀柄。

    他当差十几载,北阙下啥时候这么热闹过?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怪事啊。”

    旁边的年轻卫卒墩子也踮着脚,眼睛都眯成了缝,使劲在下面那片攒动的人影里搜寻,试图找出个合乎宫门气象的由头。

    “是有朝廷重臣入宫陛见?还是有外国使团提前到了?”

    可瞅了半天,下面那人群里,既没清道仪仗的排场,更不见象征品秩的节钺华盖。

    触目所及,尽是些穿着戈绨衣,脚踏革舄鞋的平头百姓。

    甚至还能瞧见几个风尘仆仆,背着做买卖的家伙什的。

    “邪了门了……”

    老李低声喃喃,瞅了瞅左边的新兵蛋子,又瞅瞅另一侧同样一脸懵的袍泽。

    “大清早的,哪来这么些布衣黔首聚在北阙宫门前头?宫门未开,他们杵在这儿是为何事?”

    被问到的几人也都是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见着仪仗车驾。”

    “也没听见鼓乐号角,就净是嗡嗡的人声儿。”

    “那……难道是喊冤的?要叩阍告御状?”

    墩子猜了个最吓人的可能,但连他自己说完都直咂舌。

    这阵仗看着也不像啊!

    叩阍的那得是举幡哭号,血书鸣冤,哪有这么规规矩矩的?

    老李捏着下巴的手更用力了,他盯着下方那片越来越密集、却安静得透着古怪的人海——

    除了嗡嗡的低语声,竟然没有一个人喧哗或上前试图冲击门禁。

    这种既不合规矩,又不像闹事的场面,可真把这位老什长给整不会了。

    “禀告都尉大人吧?”

    “嗯……再等等。”

    老李沉吟道,目光依旧死死锁着宫门下方那片安静得令人不安的人潮。

    “先看清楚了,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他心头那点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今儿个这朝阳下的北阙宫门,怕是要捅破天去!

    人潮深处。

    苏绒的手心微微汗湿,却把旁边明珠那只冰凉却异常坚定的手攥得更紧。

    两人被周大娘、李木匠、赵婶子,还有更多眼神清亮的街坊邻居里三层外三层地簇拥着,一步步踏过宫门前广场冰凉的条石。

    每一步都走得沉甸甸的。

    与此同时,低不可闻的交谈声在人群里像小耗子一样钻来钻去。

    “东市那边的陈记布庄今早都没开门,伙计们都往这边来了……”

    “听说是给什么周寡妇家撑腰……”

    “定远侯府真不是东西,坑害良家小娘子……”

    每一个低声传递的消息,都像往油锅里丢了个火星子,在更远处滋啦一声点燃一片。

    于是自巷口街角,乃至晨雾未散的更远地方,便陆续又有一些身影悄默声地汇入了这涌向宫门的潮水中。

    挑担的货郎撂下担子,

    送菜的农人停下板车,

    早起洒扫的仆役也悄悄蹭到了路边……

    人越聚越多,黑压压一片,把宫门前那块大石板地填得满满当当。

    没有喧嚣,没有鼓噪。

    只有无数双沉默的眼睛和沉重得能压弯脊梁的呼吸声,汇成一股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把人肺管子都堵住的声浪,让城楼上如临大敌的羽林卫都感到了毛骨悚然。

    直到人群自发地在登闻鼓院那肃穆高大的院门前停下了脚步。

    无数目光,瞬间都聚焦在院门口值守的那两名下意识按紧了腰间刀柄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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