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入书色: 4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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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不闻不问。”

    孟柯白在说什么?

    凉水被洒进了滚烫的油锅,炸得遍地狼藉,洛英转身:“你胡说!你、你信口雌黄!谣谣她怎么会?!”

    “即便这样,她也没有怪过你。孟崛一直在大理寺,去年升任了大理寺左少卿,他与我分属不同部门,却直到我这次南下前,还在嘱托我打听你的近况。英英。”

    孟柯白口中的“孟崛”,是温谣的夫君,当年多亏了他,冒着杀头的危险,带洛英夫妇到天牢里,见了洛渚亭最后一面。

    洛英眼泪汹涌而下。

    “我知道你恨我,事情做绝,也是为了躲我。”孟柯白立在原地,“孟府搬了新宅,和孟府同一条街。温谣她很想你。还有温谣的两个兄长,他们也很想你。”

    她与他们兄妹三人自幼一同长大,但是温谣的两个兄长,早就已经各自成亲了。

    孟柯白说这些做什么?

    那个“表里不一”的话题显然不再适合被提起,等上菜的间隙,有人不愿意场面尴尬,竟然大着胆子,压低了嗓音,问孟柯白:

    “其实……在下隐约听过一点风声,就是两个多月前,京城里发生了一桩扑朔迷离的案子,是有关三皇子齐王殿下的。”

    “妖书案?”出乎那学生所料,孟柯白大方回应。

    这下,那学生便知晓此事并非秘闻,便顺着话,接着问:

    “那传闻孟大人因为被此案牵连而被迫退出内阁,甚至下野,又……是否属实?”

    对于此案的个中细节,孟柯白捡着不要紧的,向大家透露一二。

    书院的学生一向不谈国事,在这池州府城繁华街巷人声鼎沸的酒楼里,朝廷二品大员亲口谈起遥远京城里波谲云诡的秘辛,此等匪夷所思的情形,让他们无一例外,全都跟着紧张起来。

    只有洛英如坐针毡,她好想闭上耳朵,阻止那些不想听的人和事钻入她的耳膜。

    “三皇子齐王”“五皇子燕王”“六皇子楚王”,还有零星的“废太子”,一声一声,穿越嘈杂鼎沸,狠狠扎进来。

    仿佛如同当年那场撼天动地的风波一般,要再一次悍然而决绝地,将她拉上另一条从未想过的道路。

    她的胸口被闷在无边的深海,几乎快要窒息。

    三皇子齐王是谁?从出生起便和废太子争夺储位的人,她的父亲洛渚亭最大的敌人;

    五皇子燕王是齐王的同胞弟弟,却远没有哥哥那样受宠;

    六皇子楚王,则原本是她的未婚夫,最不应该出现在如今讨论中的人。

    嘉泰四十一年,洛英因为无法忍受六皇子沾花惹草,坚决与其退婚。

    三年后,嘉泰四十四年四月,太子逆案爆发,证据确凿、震动海内,洛渚亭身为太子党核心成员,一朝沦为阶下囚,是否祸连九族,全在天子一念之间。

    那时候,洛英日日以泪洗面,无数次懊悔。

    若是当初她忍气吞声,身为楚王妃的她,是不是有机会挽回洛渚亭的性命?

    她是洛渚亭的独女,一岁丧母,洛渚亭再未续弦,将她如珠如宝一般娇养长大,放她桀骜天性、教她经史子集,让她成为京中贵女最独树一帜的那个。

    才华和美貌她都有,她还有洛渚亭无条件无底线的纵孟。

    在她十一岁那年,洛渚亭还早早便将她许配给了六皇子楚王。六皇子生母不显又为人平庸老实,与储位之争毫无关系,成婚后随他之藩,在藩地平稳一生,是洛渚亭为她能铺垫的未来最好的路。

    是她把一切都当成理所应当,是她辜负了拳拳父爱。

    洛家家破人亡,她眼睁睁看着;

    抄家的官兵把她从小生活的洛府搅得天翻地覆,广梁大门被带锈的铁链锁住,贴上冰冷的封条,她眼睁睁看着;

    狱中的洛渚亭瘦得不成人形,只能重复着“是阿爹没有保护好你”,她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

    除了躲在孟柯白身后,她还能做什么?

    四月,正是春光灿烂的时候,姹紫嫣红的花儿与彩蝶争奇斗艳,她盯着蝴蝶扑扇扑扇的翅膀,一盯就是一整日。

    暖融融的阳光打在她的面上,只余一道一道惨白的阴影。

    满腹经纶又如何,才比子建又如何,大厦将倾,她依然是废物,是糟粕。

    她为什么要苟活下去?

    石子再小,扔进汪洋,也能听个响动。

    鸟雀有自己的归巢。

    她出去是为了防着外面,实则耳朵贴在门上,掌握着房内的动静。

    “你说,我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问鹂看向自家姑娘。

    张牙舞爪的猛虎经历一番恶斗,眼下眉目低垂,青丝微乱,眼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红的,瞳孔里星色微闪,却分明是脆弱不堪的模样。

    问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走向了床边。

    “他的阿娘也走了。”洛英说着,抱住了问鹂的腰,把头靠向她的胸口。

    “这下,他和我一样,都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问鹂任由洛英将自己越抱越紧。

    其实,孟柯白的母亲游秀玉,不算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但她家姑娘总说,游氏青年时经历坎坷、丈夫和长子又相继去世,游氏又独自一人在贫苦中把幼子孟柯白拉扯成才,若换作是她,必然做不到这样。

    是以婆媳间诸多龃龉,洛英都不去计较。

    想到此处,问鹂忽然察觉不对劲:

    “我朝以孝治天下,丁忧乃是大事,以孟大人与游娘子的母子情谊,孟大人必得为游娘子守孝三年。”

    洛英仍旧抱着她。

    “三年孝期,不得婚娶、诞育子嗣,可是昨日那康和县主却说,她与孟大人即将结为夫妇……到底谁在说谎?”问鹂皱着眉头。

    “先生,你见过孟大人亲笔?他、他惯写哪种书道?”

    洛英头脑昏沉。

    孟柯白用长指蘸着她的汁液,在她冰凉的后背上写字时,用的是哪种书道?

    她那时候只顾着和他打赌、赌她能一字不落说出他写的是什么,全神贯注感受,哪里晓得他用的哪种书道?

    当然最后她赌赢了,他也愿赌服输用唇舌把那些字清理干净,她还管他用的哪种书道做什么?

    “你、你不要学他……”

    “他这个人,表里不一,最会装腔作势……”

    陷入沉睡前,洛英嘟囔着,对佟归鹤答非所问。

    而半醉的佟归鹤已经听不进自己的老师说了什么。

    轩外雨声大作,将他身侧同窗们的细微鼾声尽数淹没。

    他的老师在他斜侧睡着了。

    今日他才第一次知道,老师原本姓“姚”,还曾经成过亲。

    她这般才华横溢,又貌美不可方物,她那位夫君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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