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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龙傲天的金手指是我前任》 160-170(第3/17页)
檀问枢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通过那模糊不清的视线观察她的神情——这不对吧?
在他的印象里,曲砚浓分明应该被他的话惹恼了才对啊?
她从小到大最恨的就是与他、与魔门相关的一切,明明她自己就是魔修,却永远痛恨自己、痛恨周围的一切。
她该否认、恼怒,而不是承认、平静。
檀问枢转瞬就想通了。
他认识的是一千年前的曲砚浓,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曲仙君,人有了主宰一切的力量和地位,当然可以蔑视一切,曲砚浓现在已经不需要否认自己身上的魔门痕迹了。
略有失策,但这毕竟只是第一步,檀问枢的温情还有下文。
曲砚浓不再排斥魔门,这对檀问枢来说其实是个好消息。
早已过气的魔君仿佛泄了所有的力气,完全地瘫软在黄沙里,即使脸上的鞋底已将他的脑袋一半埋进了沙砾中,他也无动于衷,仿佛已无谓生死。
“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曲砚浓问。
檀问枢眼底带了几乎疯狂的笑意。
“潋潋,你已成了我。”他说,“仙修魔修,不过是最无所谓的东西,你是我的徒弟,是这世上最像我的人。你痛恨我,却也成为我。”
“杀了我吧。”他说,“你会发现我永远不死,我将活在你的魂魄里。”
曲砚浓定定地看着这张完全陌生的脸。
一个倒霉金丹的脸,完全檀问枢式的神态。
让人寒毛竖起的愉快笑容,永远在找乐子的眼睛。
她曾深恨的“无谓”。
“我说的不是这个。”曲砚浓沉吟着,似笑非笑地望着檀问枢,“我要问的是季颂危的秘密,师尊,你说什么呢?”
檀问枢的笑意再次僵住。
——这不对吧?他都这么说了,她还不生气?
不生气,就代表着完全不在意。
不在意,就意味着动起手来不会犹豫。
檀问枢当然不想死。
对着曲砚浓说“杀了我吧”,只是他激怒曲砚浓的策略,他想要挑起曲砚浓的回忆,无论激起的是恨意还是怒意,无论这回忆会让她怎样折磨他,只要她决定先不杀檀问枢,檀问枢的算盘就打赢了。
但檀问枢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曲砚浓竟能如此淡然。
他都说出“他活在她的魂魄里”“她已成了他”这种话了——这都不生气?
这还是他那个性如烈火、一身反骨的徒弟吗?
檀问枢对上曲砚浓的眼睛。
那双澄静的眼睛里,闪烁着他最熟悉不过的戏谑光辉。
一双看乐子的眼睛。
没有一点怒意,只有掌握一切的笃定。
她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他的两次态度转变、他的唱念做打,她全都了然于心,既不愤恨,也不苦痛,更没有他想要的一点师徒情,只有欣然的观赏。
如果说在此之前,檀问枢说她长成了自己的样子是骗人的,那此刻他是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说法。
面对另一个自己,唱念做打是完全没用的。
“对对,是忘了。”檀问枢麻利地说,“瞧我这记性,老糊涂了。”
曲砚浓唇边带笑。
她对檀问枢的态度骤变完全不意外,她的好师尊就是这么一个灵活的人。
“是不是因为魂魄残缺,脑子不好使了啊?”她关切地问候师尊。
檀问枢一点磕绊都不打,“谁说不是呢?那钱串子还总是压榨我,让我给他卖命,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干,这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和他没关系,都是季颂危的错。
曲砚浓笑意更深。
“怎么会这样?”她循循善诱,“师尊,你在碧峡经营了这么多年,就没藏点五月霜?怎么不给自己用呢?”
檀问枢开始喊冤,“我是藏了一份,但被季颂危夺了去,他这人实在不是个东西。”
所以他是被季颂危利用了,所有事都得怪季颂危。
曲砚浓挑眉。
季颂危手里果然已经有五月霜了。
先前她就隐有猜测——季颂危真的只想要他山石吗?
他自己手里就有一壶金,又不惜出大力夺取他山石,那三圣药中的最后一味五月霜,他又要不要呢?
季颂危想要五月霜也不会向她求。
她没有夏枕玉那么厚道,脾气也远比夏枕玉霸道得多,听了他的请求后,必然会追根究底,季颂危但凡有点鬼就不敢求到她面前来。
唯一有可能给季颂危提供五月霜的人,也就只有曾经的碧峡魔君,她的好师尊檀问枢了。
曲砚浓直起身。
她仿佛一瞬对檀问枢失了兴致,方才那种循循善诱的姿态也完全不见了,只剩下漠然。
檀问枢心头一紧。
“季颂危的道心劫有大问题!”他语气急促,生怕曲砚浓下一瞬就要把他杀了,然后直接去找季颂危对峙——他是想让季颂危倒霉没错,但他还不想死,“他早就失控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保持着一点理智,没让你们看出来。”
曲砚浓看向远方。
“是吗?”她问,“为什么呢?”
檀问枢不知道。
但有人知道。
“因为爱财如命根本就不是他的道心劫。”茫茫黄沙里,有人黑衣纱笠,微有迟疑,但很快就一把扯下了脸上了纱笠,大步走近。
曲砚浓等了她很久。
同檀问枢东拉西扯那么久,蒋兰时终于找过来了。
“那他的道心劫是什么?”曲砚浓问。
“我不知道。”蒋兰时说。
曲砚浓皱起了眉头。
蒋兰时深吸一口气,她看着曲砚浓,好像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开口,但她看了一眼地上的檀问枢,这忐忑很快又变成了决然。
“没有什么爱财如命。”蒋兰时说,“这是我和他演的。”
第163章 黄沙三覆(二十)
曲砚浓晋升化神后, 很少有这样震惊的时刻。
炽风燥热,黄沙漫漫,她如一尊玉雕, 镇定而默然地静立在风沙里, 慢慢地问, “什么?”
什么叫做“这是我和他演的”?
她不是听不懂这句话,但此刻她感觉自己确实听不懂它。
季颂危和蒋兰时是疯了吗?
还是说,她的道心劫已如此严重,悄然将她心里的某种“正确”替换成了“疯狂”, 所以才会费解?
蒋兰时本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说的。
她还不确定究竟该不该说给曲砚浓听,她需要从檀问枢那里补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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