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重生):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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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煮了水拿来给您暖暖。”

    容栀点了点头,从柜子里翻出备好的裙装。

    “轰隆”,天空劈下来一个惊雷,吓得前厅的小娘子们先后叫了起来。

    室内似乎更暗了, 容栀边擦拭着发尾, 边找出油火点燃了烛台。

    纵然换了干净衣裳,身上却还残留着水汽的粘湿,她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将手贴近了火苗,慢慢烤着,有些心神不宁。

    她在临洮郊外包了几十亩地, 雇了不少农户帮她培植草药。如今正值收获, 可今年雨水丰沛,倘若再这样阴雨, 草药得不到及时晾晒,可就全部作废了。

    该怎么办?在心里思索了一阵, 容栀依旧没什么头绪。

    “阿嚏。”她揉了揉鼻子,也罢,还是先不想了, 那卜卦先生说明日就会晴,保不准是真的。

    前厅传来小娘子们的调笑声,想来是流云又逗新来的药师们玩。这三年明和药铺扩张的很快,临洮、颍川、下邳都有了分店。当时出走沂州,她只带了流云,将流苏留在了沂州管事。麦冬是初来临洮时,在人牙子手里买下的。

    这些年她也不是一直久居临洮,只是临洮战略意义特殊,又逢陇西节度使的老夫人大寿。她才亲自看着临洮分店。

    前厅笑闹声愈发大了。还是得管教管教流云,别教她吓着这些小娘子。这般想着,容栀便起身往前厅走。

    “你说这天儿什么时候才能晴?整日下雨,衣裳都晾不干。”黄衣小娘子杵着柜台叹息道。

    另一个白衫小娘子附和道:“叫我说啊,这天不晴,生意可难做。我家夫君都好几日没活干了。”

    流云望着空空如也的药铺大堂也惆怅起来:“一下雨,来买药的客人都少了许多。有人生个小病也懒得出门,拖着等着天晴呢。”

    黄衣小娘子突然瞪了瞪眼:“这雨哪有悬镜阁可怕!先是学着我们推出养生食疗,现在又搞什么新老客回馈 ,这不是摆明了跟我们抢生意!”

    明和药铺初入临洮时,悬镜阁已经在此盘踞了许久。几乎包揽了药铺生意。容栀便打出差异化,百姓都因她推出的养生概念而觉着新奇,药铺也因此站稳了脚跟。只是这些也不算什么新鲜事,悬镜阁很快便有样学样,客流便又被悬镜阁抢了去。

    “说起悬镜阁,他们那位阁主,你们知道罢,”黄衣小娘子比划起来:“那天游街我远远看了眼,真是长的好看极了!”

    流云不服气地哼道:“那阁主算什么美人,比不得我们县……小姐一根汗毛!”

    差点说漏了嘴,流云连忙抬手打了自己两耳光。县主出沂后一直隐藏着身份,对外只说是商贾家的小姐。

    更何况她还在沂州时,在镇南侯府见过悬镜阁主,当时明明是个男子。怎的突然变成了女的?

    流云还未想清,便听到那黄衣小娘子继续道:“可是追求她的人多呀,临洮多少郎君拜倒在她的榴裙下。就连节度使嫡子,都与她有过不少艳情传闻呢。”

    那白衫女子突然急了眼:“你胡说,秦郎才不会喜欢她那样的!”

    临洮节度使的嫡子,秦惊墨,传闻中俊逸非凡,才学惊世,是临洮世家郎君中最出挑的。

    想到秦惊墨,白衫女子托着脸露星星眼:“好几日不见秦郎,我心里想得慌。”

    “皇城那位驾临临洮,他肯定忙着接待去了。”

    流云消息没有他们灵通,懵道:“谁呀?”难不成是圣上?可当今时局动荡,圣上应当是不敢出来的。

    黄衣女子夸张地捂着嘴:“哎呀呀,可快别说了。先皇长孙你都不晓得?就是那位死了多年,突然又诈尸复活的皇长孙,商醉呀。听说他身高八尺,英武勇猛,俊逸不输秦郎。不过也有人说他生的极差,凶神恶煞,能止小儿夜啼!”

    前厅与后院隔着一扇雕花屏风。麦冬端了姜枣汤,在厢房没有寻到容栀,便只好来前厅寻。

    只见一道身影站在屏风后,麦冬险些被吓了一跳,凝神才看清是容栀。她疑惑道:“小姐,您怎么站在这?我还四处找您。”

    前厅突然噤了声。

    容栀面色如常,端起姜枣茶暖手,嘴角还噙了点笑:“我一个人待在厢房还得另点烛火,浪费。”

    麦冬自责又心疼:“小姐,如今我们有钱了,花在您身上的不叫浪费。”她是最早跟着容栀的,初初那会,药铺处处受限,举步维艰。最难的时候,为了在各药铺周转,她与容栀吃糠咽菜,晚上也舍不得多点烛火,早早便睡下。

    前厅众人不知容栀是否听见方才那些话,或者听见了多少。直到容栀走近,也全都埋着头不敢吱声。

    见容栀神色懒倦,麦冬便板着张脸训斥道:“黄莺,白术!药铺雇你们来不是玩闹的,也不是嚼舌根子的,管好自己的嘴。你们惹了事不算什么,牵连了小姐怎么办?”

    小娘子们异口同声认起来错。“是……”

    “对不起,小姐……”

    麦冬气消了大半,却还是说道:“尤其是你流云,身为前辈,不言传身教也就算了,怎么还跟着一起闹。”

    流云麻溜地发誓:“小姐,我下次保证不会了。”

    容栀知晓她就是孩子心性,只道:“这会药铺没什么客人,倒也不碍事,以后多注意。”

    黄莺见她没有责罚,便大着胆子道:“可是小姐,难道就这样无动于衷,看着悬镜阁把我们的客全抢了么?”

    容栀笑了笑,气定神闲地坐下:“麦冬,把农户送的饼子分给他们尝尝。”

    几个小娘子嚼着饼,倒还真忘了这一茬,有一搭没一搭也不知说到了哪儿去。

    流云却是把黄莺的话记心上了:“小姐,秦老夫人的寿宴上,您一定会艳压群芳。让悬镜阁那个什么凌霜看看,谁才是真美人。”

    容栀不认可地摇了摇头。凌霜她见过,确实是个美人。但她很欣赏她,将悬镜阁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这悬镜阁真正的阁主……

    也不知传闻怎么传的,他若是奇丑无比,那么天下恐怕就没有俊逸的儿郎了。

    容栀想起了那双沉黑清润的眼睛。而后是疏朗的眉,挺括的眉骨与鼻梁。

    谢沉舟。不,他如今已经是商醉。只是过去三年,她已经记不太清了,他面部的细节。

    她知晓他过得不错。认祖归宗,连连受赏,成了朝中最显赫的红人。

    “小姐,小姐?”流云见她一直不答,不知看着何处发呆,担心她冻得失了神,用手在容栀眼前晃了晃。

    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她很快恢复往日的静然:“我去赴宴不是为了出风头,而是有别的要紧事。”

    再过半月,便是陇西的天医节。按照惯例,这一天要用墨水和朱砂混了药,涂抹在每个人的额头和腹部。还会有免费的义诊和派药。往年都是悬镜阁承揽,但今年不同,他们明和药铺也可以争一争。

    哪家药铺能获得承办权,哪家药铺就能代表整个陇西。陇西素来是药材产出重镇,意义非凡。而陇西太守势微,权力集中在节度使秦满志手里。因此参加寿宴,结交秦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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