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重生):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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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心神不宁。

    三年的光阴,他想。他是如何在方才见到她时,极力压抑着自己冲上前的冲动,而是以正事为重,耐着性子同秦惊墨迂回。

    在秦府门前,她低垂着头的模样刹那间又浮现在眼前。谢沉舟心中微刺,似有一跟细密的针扎着,教他不得不分神。

    听到秦志满的话,他也只是木木地点了点头,心中想着搪塞写几句便罢。

    见他神色不对,久经情场的秦惊墨倒是回过味来,打趣道:“是不是回廊上的小娘子瞧着,殿下紧张了?”

    谢沉舟笑了笑,只觉眼前笑得像狐狸的秦惊墨,格外刺眼。

    他气定神闲地提笔,不假思索地开始写起来。

    却听见秦志满又道:“今日来了不少女眷,殿下也快到婚配的年龄。不知殿下可有看上的,老夫仗着有几分人脉,许能为殿下说说媒。”

    谢沉舟笔未停,一本正经得有些冷硬:“本殿无心仪之人,更无风月之心。”

    秦惊墨挑了挑眉,颇有几分不信的意味。他可没忘掉,方才谢沉舟在秦府门前的异样之举。

    他边往回廊上瞟,边意有所指道:“听说明和药铺的老板气质出尘,人也长的水灵……”

    话音未落,突然谢沉舟笔下一顿。他眉头皱了皱,盯着身下宣纸有些懊恼。写错了。都怪秦氏这两父子扰他心神。

    秦惊墨得逞一笑,似是报谢沉舟方才在冀县县令一事上装傻的仇。他背着手站起来,踱步到了谢沉舟身后。

    “让我瞧瞧,殿下写的什么?”

    谢沉舟想挡住,却已然来不及了。

    秦惊墨凝神一看,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叹道:“哎呀……”

    谢沉舟一记眼刀狠狠扫来,夹杂着威胁的意味。可秦惊墨却不怵他,更不吃这一套。

    他含着感情开口念道:“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念完秦惊墨还不罢休,啧啧称奇道:“情诗啊,皇长孙殿下。”

    秦志满先是一愣,却又霎时明白了什么,老脸一红:“咳咳,犬子顽劣。殿下莫同他一般见识。”

    谢沉舟眨了眨眼,面色虽如常耳根的热却出卖了他:“这不是情诗。”

    秦惊墨先是见识了他的厚脸皮,而后却狡黠一笑:“对对对,这哪是情诗……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求爱!”

    谢沉舟静默几秒。就在秦惊墨以为他要吃瘪时,他的手却突然动了。

    “殿下!”秦惊墨闪躲未及,被他用墨锭砸了个结结实实。

    他懊恼地擦拭着黑了一块的衣炔,委屈道:“您这是谋杀!”

    谢沉舟坦然地洗着笔,毫无悔意:“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死了。”

    正思考要不要去换一件衣裳的秦惊墨突然停了动作:“啊……”

    他抬头望着回廊,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游女本人好像往这边过来了。殿下,莫非是来找您的?”

    “游女”这个称呼听得谢沉舟面色更黑。只是容栀朝自己这边而,来?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谢沉舟有些不信。

    愈来愈烈的心跳却出卖了他的期盼。谢沉舟自嘲一笑。数个日夜,她可否曾想过他?

    脚步愈发逼近,谢沉舟容不得不信。大脑还未做出选择,身体却已经先反应。

    他刹那站了起来。

    第75章 徐徐图之 谢沉舟垂眸,朝她步步逼近。……

    几步之外的回廊, 只隔着薄薄的栏杆,几个侍从簇拥着她而来。

    乌发玉簪,素衣皓腕。眉目高远, 清冷傲然。如同月台谪仙, 踏碎三年的隔阂,她重又回到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谢沉舟眸色渐深,重重碾过拇指腹的薄茧。是痛的, 不是梦, 是真实的。

    她微垂着睫羽,身边仆从似乎在说什么,她侧耳认真听着,并未看向亭台。

    也罢, 三年都等得, 又怎么会等不得这一时半刻。他有的是耐心,徐徐图之。

    他要的不是过去,更不在意过去。他只怕她还沉湎于他带给她的那些痛,而不肯向前看。

    谢沉舟转开视线,面不改色地坐了回去。

    他面上虽没笑意,却也从不发怒, 只冷冷地开口:“不要用她开玩笑。”

    秦志满见两人气氛不对, 只怕因为一个女人伤了和气,打圆场道:“惊墨, 你此番有失礼节。还不快同殿下道歉。”

    秦惊墨却一眼瞧出,谢沉舟根本未动怒。谈到容栀, 殿下更多的是不由自主的袒护。

    他不死心道:“方才是我一时冲动,并无冲撞殿下之意。只是殿下,真的不需要我出谋划策?”

    他与容栀不过几面之缘。但到底是结识过形形色色的小娘子。他最知晓这些表面铁石心肠的人, 往往比谁都心软。

    只需要别人的一丁点真心相待,就会袒露出最柔软的一面。

    谢沉舟只握着茶盏把玩着,不置可否。他指腹轻轻摩挲着茶盏,触感温润,如同她发上玉簪。

    方才未能看清,今日她带的是哪根玉簪?他爱极她常戴那根海棠花簪,通体清润,不染俗尘,与她极为相称。

    静静地看了会杯中倒影,直到容栀的身影穿过垂花门,在庭院拐角彻底消失不见,谢沉舟才往后靠了靠,气定神闲道:

    “本殿与她的事,无需旁人插手。”

    至于亭台中发生的种种,容栀是一概不知的。她与秦意浓在回廊同那些女眷们说了会话,不多时便被请到了宴客正厅中。

    只是坐下还没片刻,便有侍从急匆匆地闯了进来。秦意浓眼尖,认出那是秦老夫人身边侍奉的,连忙迎上前去。那侍从正苦于厅中人多,找不到容栀,如今得来不费工夫,连忙说明了事情原委。

    原是老夫人前几日饮食香辣,面上发了火疮。医治了几日本有些起色,可眼看宴席将开,却突然凶猛复发。

    容栀闻言也不再推脱,立时点头应允,几人便不迭地往老夫人院中赶。

    快到院门时,那侍从却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容老板,您待会不必紧张,是凌阁主也束手无策,便向老夫人推荐的您。”

    凌霜?容栀愣了愣,却又很快镇定下去。虽说明和药铺与悬镜阁是敌手,然若是为了悬壶救人,便不存在什么阵营不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秦老太太这火疮为何迟迟不愈。

    只是,容栀略一思忖便清浅一笑:“这位姐姐,能否替我跑一趟,将凌阁主请来。老夫人的病症我需问询一二。”

    既请了她,那邀请之人便没有不在的道理。有个信得过的懂行人在场,也好打消秦老夫人对自己医术的疑虑。

    ………

    秦老夫人院子里聚集了不少大夫,再加上左右侍奉的侍从嬷嬷,容栀甫一踏进,还以为到了哪家医馆。

    苦涩的汤药味伴随着熏香弥漫,不伦不类,闻着都教人烦心。

    “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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